陈明挂断电话,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。那东西不仅没死,还像狡猾的毒蛇,潜入了城市的肌理,开始无声无息地蔓噬。他看着病床上双目紧闭的宋清染,内心焦灼如焚。
“我需要你的帮助,宋园长。”他低声说,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恳求。
他大步走出病房,立刻召集了小张和几名骨干警员。会议室里,气氛凝重。陈明将小张汇报的“精神异常”报警,以及监控中捕捉到的模糊残影,摆在了桌面上。
“从今天开始,所有与‘精神异常’相关的报案,无论大小,无论是否定性为精神病,全部由我们大队接手,并作为重点案件处理。”陈明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语气异常严肃,“我不管你们信不信,这背后,一定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在作祟。”
“陈队,您是说……灵异事件?”一名年轻警员忍不住问道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。
“我没说是灵异事件。”陈明皱了皱眉,他知道这种解释会引起恐慌和质疑,但他也没有更好的说辞,“我只知道,这些情况都发生在特定区域,而且发病者普遍情绪波动较大。我们需要找出它们的共性,找到源头。”
小张的脸色也有些发白,他跟着陈明去过废弃工厂,虽然没看到正面冲突,但那里的阴冷和爆炸的威力,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。他勉强镇定下来,问道:“那我们从哪里入手?这些报警太零散了。”
“从最近发生的几起开始,逐一排查。”陈明指着平板电脑上的报警记录,“先从那个拾荒老人和大学生入手。调取他们发病前的活动轨迹,接触过什么人,去过什么地方。扩大排查范围,重点关注那些情绪压抑、生活不顺的人群。”
会议结束后,警员们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不解,各自散去。他们是唯物主义的战士,面对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,内心的冲击可想而知。但陈明的威信和以往的办案能力,让他们选择服从。
陈明则再次拨通了老林的电话,语气急切:“老林,三十年前那个化工厂的案子,还有其他类似的‘都市传说’,你把所有资料都整理一份,越详细越好,我今晚就要看到!”
“哎哟,陈大队长,你这火急火燎的,真出大事了?”老林听出了陈明话语中的焦躁,也收起了玩笑的语气,“我尽量,不过有些东西,可能连卷宗都没有,得我去老伙计们那儿打听打听。”
放下电话,陈明揉了揉生疼的眉心。他有种预感,这城市表面上的平静,就像一层薄薄的冰面, beneath it,暗流汹涌,随时可能崩裂。
入夜,市区某老旧小区。
小张带着两名警员,敲开了那位拾荒老人的出租屋。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馊味,到处堆满了破烂和垃圾。老人蜷缩在墙角,嘴里念念有词,眼神混浊,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光芒。
“我看到金山了,金山啊!就在我家床底下!我要把它挖出来!”老人疯了似的指着床板,口水横流。
小张示意同事将老人送去医院检查,他则在屋内细致地勘察起来。他蹲下身,看着老人指着的那块床板,上面并无任何异样。但当他靠近时,却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阴冷感,似乎从床板下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。那感觉,与废弃工厂蓄水池边的气息,有几分相似。
他心中一凛,立刻用手电筒仔细探照。在床板和地面之间的缝隙里,他发现了几滴干涸的,黑色粘稠的痕迹,像墨汁又像血液,但没有任何气味。他用棉签小心地沾取了样本。
与此同时,另一个小组的警员在调查那个大学生。那个年轻人被送进精神病院后,依然对电脑和游戏极度恐惧。他的室友描述了当晚的恐怖情景:“他像疯了一样,指着屏幕说里面的人要出来抓他,还说屏幕里有好多黑色的眼睛在盯着他……”
警员检查了那台电脑。游戏画面定格在一个恐怖游戏的界面,没有任何异常。但奇怪的是,电脑的电源线和网线,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,像是被某种高温腐蚀过一般。而且,键盘和鼠标上也留下了几点微小的黑色颗粒,摸上去冰冷而坚硬。
所有的线索,都指向了一种共同的异常现象:黑色,阴冷,腐蚀,以及对精神的强烈影响。
第二天清晨,陈明看着收集回来的所有物证,眉头越锁越紧。这些东西,普通实验室根本检测不出什么。
他再次来到医院。宋清染依然在沉睡,脸色比昨天好了些许,但依旧虚弱。
“宋园长她……”陈明看着她,欲言又止。
护工轻轻摇头:“病人还在深度睡眠,但生命体征趋于平稳。不过,她最近睡觉老是出汗,还经常呓语,好像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词,什么‘贪’、‘嗔’、‘痴’的……”
陈明心中一动。“贪嗔痴?”这可是佛家术语,指人心中的三毒。这和那些发病者的情况,似乎不谋而合。拾荒老人的“金山”,大学生的“恐惧”,不正是“贪”和“痴”的体现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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