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 祠堂秘纹
沈府的工匠们正忙着搬砖,青灰色的砖坯在晨光里码成整齐的长队,像条沉默的长龙。三郎穿着短打,正指挥人往祠堂旧址运木料,他把袖子卷到胳膊肘,露出结实的小臂,额角的汗珠坠在络腮胡上,亮晶晶的像挂了串珠子。
“清辞快来!” 他突然冲着月亮门喊,声音比工匠们的号子还响,“这柱子上的花纹和你铃铛上的一样!”
沈清辞正坐在廊下看谢景行打磨木料,他手里的刻刀在樟木上流转,很快雕出朵栩栩如生的海棠。听见喊声,她拎着裙摆跑过去,腕间银铃在青砖上磕出轻快的响,腰间的玛瑙兔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
祠堂的旧柱子被刨去了朽木,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纹,竟真的与银铃内侧的海棠纹分毫不差。更奇的是,木纹里嵌着些细碎的金粉,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,像撒了把星星。
“这是……” 五郎举着《沈氏宗谱》赶来,谱册的纸页被风吹得哗哗响,“上面记载祠堂是先祖亲手建造的,梁柱都刻了护宅纹!” 他指着其中一页插图,画里的工匠正往柱纹里填金粉,手法和谢景行刻木的样子很像。
沈清辞的银铃突然腾空而起,在柱头上空转了三圈,落下时正压在纹案中心。金粉像是被唤醒了,顺着纹路游走,在柱底聚成个小小的 “鸿” 字 —— 与铃佩、兔子上的字迹同出一辙。
“神了!” 搬砖的工匠们都停了手,看着柱子啧啧称奇,“沈姑娘的铃铛是活的吧?”
谢景行走过来,手里还握着刻刀。他刚站定,沈清辞腰间的玛瑙兔子就 “啪嗒” 掉在地上,滚到柱脚的 “鸿” 字旁边。兔子耳朵的银丝突然变长,像支银笔似的在地上画起来,很快描出半朵海棠,正好与柱纹的另一半合榫。
“这是要我们补全花纹?” 大郎沈清晏拎着图纸走来,藏青色的袍角沾着墨点,显然刚和画师敲定了重修方案。他蹲下身摸着地上的银线,指尖刚碰到兔子,银丝就往他手心里钻,像是在引路。
四郎沈清越背着药箱从后门进来,刚放下箱子就被三郎拽到柱子前:“四弟快看,这金粉有毒没?” 他伸手要去抠,被四郎拍开。
“别碰!” 四郎推了推眼镜,从药箱里取出个小瓷碟,小心翼翼刮了点金粉进去,“这是西域的鎏金砂,遇血会显形。” 他突然看向沈清辞,“清辞,借你的银铃用用。”
沈清辞刚把银铃递过去,就见四郎用针尖在铃身上轻轻划了下,渗出来的金珠滴进瓷碟。鎏金砂遇金珠立刻腾起红雾,在半空凝成行小字:“堂成之日,纹现鸿光”。
“堂成之日?” 三郎摸着后脑勺,“不就是祠堂修好那天吗?” 他突然拍着大腿,“到时候肯定有大宝贝!”
大郎却皱着眉,指尖在柱纹上轻轻摩挲:“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。先祖既然费这么大功夫刻纹,定是藏了更重要的东西。” 他看向谢景行,“谢公子觉得呢?”
谢景行的目光落在柱顶的斗拱上,那里的木纹比别处深些,像是被人刻意打磨过。他指着斗拱的转角:“那里好像有块活板。”
工匠们立刻搬来梯子,三郎自告奋勇爬上去,伸手一推,果然有块木板应声而落,露出个黑漆漆的暗格。他从里面摸出个巴掌大的铜盒,盒面的锁是海棠形状,正好能容下沈清辞的银铃。
“清辞快来开锁!” 三郎把铜盒扔下来,被大郎稳稳接住。
沈清辞踮脚把银铃往锁眼里一塞,只听 “咔嗒” 一声,铜盒弹开了。里面没有金银珠宝,只有卷泛黄的绢布,上面用朱砂画着祠堂的剖面图,在主位的地基处标着个醒目的红圈。
“是密室!” 五郎的手指点着红圈,“先祖把东西藏在地基里了!”
工匠们立刻在红圈处开挖,铁锹碰到石板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燕子。挖到丈许深时,果然露出块带锁的青石板,锁孔竟是兔子形状。沈清辞把玛瑙兔子往锁眼里一插,石板 “轰隆” 一声沉了下去,露出道通往地下的石阶。
“我下去看看!” 三郎举着火把就要跳,被大郎拉住。
“让护卫先探路。” 大郎的声音很沉,“谁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机关。”
护卫们举着盾牌鱼贯而入,石阶两侧的石壁上突然亮起盏盏油灯,照亮了底下的密室。众人跟着走下去,只见密室中央摆着个石台,上面的锦盒里放着枚玉簪,簪头的海棠花栩栩如生,花心嵌着颗鸽血红宝石,像滴凝固的血。
“这是……” 大郎拿起玉簪,指尖刚碰到宝石,整个密室突然震动起来。石台上的地砖缓缓移开,露出个更小的暗格,里面的木匣上刻着行小字:“传女不传男,鸿光映海棠”。
沈清辞的银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,与玉簪的红光缠成螺旋状,在石壁上投下巨大的海棠影。影壁上渐渐浮出字迹,竟是沈氏女眷的画像,从第一代主母到沈清辞的母亲,每个人的发髻上都插着这枚海棠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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