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，惨白的灯光在水泥天花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张楠与林清乘坐的电梯发出一声沉闷机械声。
“叮”，电梯下到负一层，缓缓打开了门。
“张楠，你经历过几次任务了？”林清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荡起轻微的回音。
她双手环抱自己的肩膀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这地下停车场的温度比上面低了很多。
张楠的目光警惕的打量四周，扫过远处几辆蒙尘的轿车，简短答道：“第二次。”说完便沉默不语。
“闷葫芦......”林清撇了撇嘴，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成一团薄雾。这一路上她感觉自己像个自言自语的话痨，对方除了最初讲解升仙路的注意事项外，几乎再没主动开过口。
她的高跟鞋在水泥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，忽然打了个寒颤。“这地下停车场真冷。”
话音未落，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，让她不自觉地裹紧了外套。不知是不是错觉，这里的温度似乎比外面低了至少十度。
两人刚转过一根承重柱，张楠突然伸手拽住了林清的手腕。他的手掌冰凉而有力，林清明显感觉到他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了。
林清猛地回头，本能地想要抽回手臂，却发现张楠的手指如同钢铸般死死扣住她的腕骨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“你——！”
她刚发出半个音节，张楠的另一只手已经闪电般捂住了她的嘴。
那张平日里黝黑木讷的面孔此刻阴沉得可怕，额角青筋暴起，双眼死死盯着停车场深处那片浓稠的黑暗。
林清清晰地看到，他的瞳孔深处突然迸发出鎏金般的光芒。
更骇人的变化随之而来，细密的金色绒毛从他裸露的手臂上疯长而出，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长、变硬，最终化作闪着寒光的利爪。
他整个人仿佛被某种远古凶兽附体，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。
“吱——”
一声刺耳的怪响突然从林清脑后传来。她只觉眼前金光一闪，张楠的利爪带着破空之声擦过她的鬓角。
几缕被斩断的发丝缓缓飘落，她甚至能感受到爪尖带起的凌厉气流。
心跳加速，林清浑身僵硬地转过头，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瞬间凝固。
一只足有两米多高的巨型蜘蛛正在水泥地上痛苦抽搐。它通体漆黑如墨，八条长满倒刺的肢节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，腹部狰狞的伤口正不断渗出粘稠的绿色体液。
“这、这蜘蛛...”林清的声音卡在喉咙里，她甚至能看清蜘蛛腿上每根钢针般的绒毛，以及那些绒毛上挂着的、尚未干涸的血珠。
阴影处，另一只巨型蜘蛛缓缓向后退去，八只猩红的复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，死死锁定着他们的方向。
“嘶——”
蜘蛛突然发出毒蛇般的吐息声，它似是忌惮什么，诡异地后退几步，布满尖牙的口器不断开合。
紧接着，它漆黑的甲壳竟开始与周围阴影产生奇妙的共鸣，如同墨汁溶于水中，转眼间就与黑暗融为一体，只留下地面上几滩冒着热气的腐蚀性液体。
“走！”张楠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他拽着林清快步后退，两人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，张楠那金色兽瞳在黑暗中忽明忽暗。林清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绒毛正在微微颤动，就像某种危险的预警系统。
“那东西是什么，有那么大的蜘蛛？”林清的声音发颤，她不断回头张望，总觉得那些阴影里随时会伸出致命的肢节。
“妖！”
张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这个单字仿佛带着千钧重量。
“妖，那蜘蛛是妖？”林清刚想说这世上有妖怪，但看见张楠那浑身毛发的模样，识趣的没有多问什么，现在不是时候。
“嗯，先离开这里，出去给你解释。”张楠一边说着，目光警惕的环顾四周。
两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，死寂的停车场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鞋跟敲击地面的回音。
“呼~呼~”林清大口喘着气，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。平时本就不怎么运动，加上神经紧绷，让她感觉格外的疲惫。
不敢叫苦，因为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潜伏在那些承重柱后面，用贪婪的目光舔舐着他们的背影。
地下停车场的昏暗仿佛有了实质的重量，浑浊的空气中飘散着某种腐败的甜腥味。
感觉头有点晕，林清眯起眼睛努力辨认四周。但除了几盏频闪的应急灯，视线所及尽是浓稠的黑暗。刚才那只巨型蜘蛛消失得无影无踪，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“快跑！”
张楠大喝一声拉着林清用力一甩，将她整个人抛向电梯方向，她踉跄着撞上一辆废弃轿车的车门。稳住身形刚想破口大骂，她回头望去，眼前的一幕让她头皮发麻。
刹那间，无数猩红的光点在黑暗中同时亮起。密密麻麻的复眼像被同时点亮的警示灯，从地面、天花板、承重柱后浮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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