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天空澄澈如洗,海面风平浪静,一道绚烂的彩虹横跨天际,将海面染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。甜宝笑着拍手,心念一动,将空间里的家人都放了出来。田朗、田宇、旺财、吱吱、小叶、贝贝纷纷出现在沙滩上,望着天边的彩虹,脸上满是惊喜。就连一直躲在空间里修炼的银蛇白白,也好奇地探出头来。它刚出来时还有些懵懂,清澈的眼眸里满是茫然,直到看到甜宝,才立刻欢快地游了过去,温顺地缠在了她的手腕上。
神尊独自站在岛边,望着茫茫大海,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。那叹息中,饱含着万年的屈辱与不甘:“想我上古神尊,当年威震三界,连天帝都要忌惮三分,却不料被自己的孽徒幽冥狐暗算,封印在此万年。她抽干我的仙力,炼制出幽冥丹,如今我仙力尽失,已是油尽灯枯,怕是不久便要陨落了。”他转头看向老龟,眼底闪过一丝欣慰,“能在此地再见你一面,我也算是了无遗憾了。”
“师傅!”老龟一听,再次跪倒在地,泪水汹涌而出,“徒儿刚找到您,您怎能就这样离开我?当年抽走我仙骨的,也是幽冥狐啊!那段日子,我连记忆都失去了,直到再次见到您,那些尘封的记忆才一一浮现。师傅,我们好不容易团聚,为何要这般折磨我们?我还想好好孝敬您,还想陪在您身边……师傅!”
老龟的哭声在海面上回荡,带着无尽的悲恸。阳光透过彩虹洒在他身上,却驱不散他心中的绝望。神尊看着他,眼中满是愧疚与不舍,想说些什么,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皓冥神尊的目光缓缓落在甜宝身上,那枯槁的眼眸中竟泛起一层温润的光晕,仿佛穿透了万年时光,望见了昔日那个明媚灵动的小师妹。他枯瘦的手掌一翻,一颗通体幽蓝、泛着莹润光泽的珠子便悬浮在掌心,正是那蕴含着无尽幽冥之力的幽冥珠。
“孩子,这幽冥珠,你收下吧。”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此珠至阴至纯,旁人承受不住其反噬,唯有你——”话音顿了顿,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怅惘与欣慰,“因为你本就是上古八神尊之一,‘明玥神尊’。当年大战陨落,你的残魂坠入姑射山的寒潭,化作一尾银鳞小鱼。是潭中一条小龙,耗尽自身灵力为你温养残魂,才助你重塑神女之躯,成为姑射山的守护神。”
说着,他的目光骤然转向龙炫,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,几分责备,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动容:“龙炫,你为何始终不肯告诉她真相?让她一直以为,你只是她偶然收复的灵宠小龙。可谁曾知晓,你本是她座下最忠心的坐骑,为了救她,你将毕生灵力尽数渡给她残破的残魂,自己却差点魂飞魄散,修为大跌。”
甜宝浑身一震,如遭雷击,呆呆地望着龙炫,又看向皓冥神尊,脑海中一片空白。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——寒潭中温暖的光晕、耳边低沉的龙吟、潜意识里对龙炫的依赖与信任……可她什么都记不真切,也不愿去记。
皓冥神尊轻轻叹息,声音带着跨越万年的沧桑:“上古八神尊,你是最小的小师妹,天真烂漫,最受我们疼爱。我便是你的大师兄,皓冥。”
“大师兄……明玥神尊……”甜宝喃喃低语,这些称呼陌生又熟悉,可她的脑海中始终没有清晰的记忆,心底只有一种莫名的酸涩与抗拒。她摇摇头,眼眶泛红:“我不记得……我也不想记得……”
皓冥神尊眼中闪过一丝理解,轻轻颔首:“无妨。缘分自有天定,若日后有机缘,能将其余几位师兄一一找回,重聚尊老门,自然是圆满。若是找不回,便让他们在人间安稳度日,走完自己的人生,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。”
说完,他缓缓闭上双眼,以打坐的姿势坐定在沙滩上,脸上带着一抹释然的浅笑,仿佛卸下了万年的重担。可下一秒,他的身躯竟开始变得透明,化作点点莹白的星光,随风飘散。
“师傅!”老龟目眦欲裂,痛吼一声,疯了一般扑上前去,想要抱住师傅消散的身影。可他的双手却一次次穿过那片星光,什么也抓不住。那些莹白的光点如同破碎的星辰,落在他的掌心,又迅速消散,只留下刺骨的冰凉。老龟跪倒在地,泪水混合着血水从眼角滑落,哭声悲怆得让天地变色:“师傅!不要走!徒儿还没来得及好好孝敬您啊!”
就在皓冥神尊的身影彻底化作漫天星屑消散的瞬间,甜宝忽然感到心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,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彻底碎裂了。她闷哼一声,一大口鲜血从嘴角喷涌而出,染红了胸前的衣襟。眼前阵阵发黑,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此刻变得无比尖锐,刺得她头痛欲裂。
“好痛……”她捂着胸口,身体摇摇欲坠,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,“为什么……会这么痛……”
话音未落,她眼前一黑,便直直地倒了下去。龙炫眼疾手快,瞬间化作人形,稳稳地接住她软倒的身躯。甜宝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,眉头紧紧蹙着,即使在昏迷中,也难掩那份深入骨髓的痛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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