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了大约五十米,通道开始分叉。左侧的岔路较窄,但空气流动感更强;右侧的岔路较宽,但深处传来隐约的、如同叹息般的气流声。
林霄选择了左侧。狭窄意味着更难被追踪,空气流动强则意味着更可能有出口。
这条岔路果然更加难行。高度逐渐降低到需要弯腰,最后甚至必须匍匐前进。岩壁湿漉漉的,不断有冰冷的水滴从洞顶滴落,打在他的脖子上,带来阵阵寒意。爬行了约二十米后,通道突然开阔起来。
林霄撑起身子,举起手电。
眼前是一个大约十米见方的天然洞厅。洞厅顶部有许多小孔,微弱的天光从那些孔洞中透下——虽然不足以照明,但至少说明这里距离地表不远。洞厅中央有一个小水潭,水潭边缘的岩石上覆盖着发出微弱磷光的苔藓,让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朦胧的、诡异的蓝绿色光晕中。
水潭的水清澈见底,看起来是地下渗水汇聚而成。最让林霄在意的是,水潭对面的岩壁上,赫然有人工开凿的痕迹!
那不是天然形成的岩壁,而是被人用工具修整过的、相对平整的石面。石面上凿出了几个壁龛,壁龛里似乎放着什么东西。石面下方,还有一条明显是人工挖掘的、宽约一米的通道,向斜下方延伸,通道口用粗大的原木做了简易支撑,木头上覆盖着厚厚的白色霉斑,显然年代久远。
林霄的心脏狂跳起来。他小心翼翼地绕过水潭,走到那片人工石壁前。
壁龛一共有三个。左边的壁龛里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皮箱子,和之前石屋、窝棚里找到的那种类似,但更大些。中间的壁龛里是几件锈蚀的工具——镐头、凿子、一把形状奇特的钳子。右边的壁龛里则是一堆用油布包裹的、笔记本大小的物品,大约有四五本。
林霄首先检查了铁皮箱子。箱子没有锁,但锈死了。他用刺刀撬开箱盖,里面装的竟然是——整整齐齐码放着的、用蜡纸包裹的块状物。
他拆开其中一个包裹。
暗红色的、质地坚硬的矿石碎块。和他怀中那截“赤炎石”样本一模一样,只是体积更大,纯度似乎也更高。箱子里的“赤炎石”碎块总数大约有二十多块,每块都用蜡纸单独包裹,像是某种……样本收集。
中间壁龛的工具,虽然锈蚀严重,但依然能看出做工精良,不是普通民用工具。那把奇特钳子的钳口有精密的锯齿和卡槽,似乎是专门用来夹取或测试某种小型样本的。
最后是右边壁龛的油布包裹。林霄小心地解开最上面一个包裹的捆绳,里面是一本硬壳笔记本。封面没有字,翻开第一页,上面的字迹让他瞳孔收缩:
【“烛龙”第七勘探队·龙脊坳矿区样本采集日志·壬子年】
这是“烛龙”项目早期的官方记录!
林霄迅速翻看。日志采用表格形式,记录着日期、采样地点(代码)、样本编号、样本性状描述、初步检测结果、采集人员等信息。
“……壬子年四月初三,采样点LJ-07(龙脊坳西侧断崖下层),采集样本LJ-07-12至15号。样本呈暗红色,质地坚硬,密度约8.2g/cm3,常温下无放射性异常,但在特定频率电磁场激发下,会发出波长约650nm的红色荧光,同时产生微弱热能。李国栋报告采集后出现轻微耳鸣、头晕症状。”
“……四月初五,采样点LJ-09(坳底塌陷洞口内约30米),采集样本LJ-09-01至03号。样本颜色更深,近乎暗紫色,在无外界激发下也发出微弱红光。王援朝在采集过程中手套破损,皮肤直接接触样本约三秒,当晚出现皮疹、低烧。送检。”
“……四月初十,对LJ-09系列样本进行频谱分析,发现其释放的电磁波频谱中存在异常波段,频率极低(0.5-3Hz),与人体脑电波δ波段部分重叠。赵建军提出假设:样本可能对生物神经系统有直接影响。建议暂停接触性研究。”
但后面的记录显示,“建议”没有被采纳。
“……四月十五,上级命令:加快采样进度,需在五月底前完成龙脊坳核心区初步勘探,为‘深钻计划’提供定位数据。所有人员防护等级提升至B级(穿戴全封闭防护服)。”
“……四月二十,LJ-12采样点(坳心区域)钻探至地下80米处,取到岩芯样本LJ-12-C01。样本呈晶体状,暗红色半透明,在完全黑暗环境中自主发出稳定红光,强度相当于5瓦灯泡。接触该样本的钻探组三名工人,在十二小时内全部出现严重精神症状:幻视、幻听、攻击倾向。样本紧急封存,工人隔离。”
“……四月二十五,李国栋病情恶化。自述‘听到地底有声音在叫我名字’,夜间梦游至采样点附近,被值守人员发现时正徒手挖掘岩壁,手指血肉模糊。送医。”
“……五月初三,王援朝死亡。尸检报告:多器官衰竭,死因未明。血液检测发现未知有机-无机复合微粒。项目暂停,全员撤离龙脊坳,设立外围观察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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