憨厚的汉子面露喜色,将牛车收拾妥当,慢悠悠出了城门。
行至半途,便拐进一处僻静的院落。
梅雪已在院中守候多时,见人归来,立即迎上前去。
“如何?”
“可还顺利?”
汉子憨厚一笑,从柴垛下搬出一只沉甸甸的木箱。
“啪嗒!”
箱盖掀开,里面的金银分毫未动,完好如初。
梅雪满意地颔首,亲手提着箱子,径直前往李沐的宅邸。
此时,李沐正吩咐伙计安置好几船的布料,带着侍婢小翠回到家中。
见李沐归来,梅雪眼中闪过仰慕之色,快步上前禀报。
“公子,一切顺利,东西都带回来了!”
她说着,将箱子重重放在地上,掀开箱盖。
小翠望着失而复得的金银,惊讶得瞠目结舌。
“天哪!”
“这......这不是我们刚送出去的金银吗?”
“怎......怎会出现在这里?”
小翠对李沐的谋划一无所知,只知公子另有安排。
此刻见到满箱金银,她激动得双颊绯红,雀跃不已。
梅雪将事情经过细细道来,请李沐查验是否有疏漏之处。
小翠听得两眼发直,仿佛在听一出传奇话本。
待她听罢,立刻用崇拜的目光望向李沐。
“公子,您当真神机妙算!”
“这般简单的计策,就让那奸人上了当,把金银全数讨回!”
“实在令人叹服!”
这计策说来并不复杂,施行起来也颇为轻巧。
可越是简单的计策,往往越能奏效。
反倒是那些精心设计的谋划,常常百密一疏,功败垂成。
梅雪亦是钦佩不已,只是心中尚有一事不明。
“公子,偷梁换柱之计确实天衣无缝。”
“可那箱假金银,究竟是何物所制?”
“那商行的管事明明察验过,竟未瞧出端倪......”
要想瞒天过海,关键在于替换之物需以假乱真。
若以砂石充作金银,必会被人当场识破。
届时管事察觉有诈,定然闹将起来,一切谋划便付之东流。
李沐闻言,淡然一笑,并未隐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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荥阳郑氏会作何反应,李沐无从知晓。
不久后,那位对郑氏忠心耿耿的商行管事,被人发现横尸陋巷。
郑氏族长郑经承怒不可遏,一掌击碎了案几。
“蠢材!当真蠢材!”
“本座竟将商行交予这等废物掌管!”
“那购布的公子,必是幕后主使!”
“这废物连对方底细都未查清,就贸然交出一百万匹布料......”
即便处死了管事,郑经承仍难消心头之恨,誓要揪出真凶。
可任凭他如何追查,始终寻不到幕后之人。
甚至连金银何时被调包,抑或原本就是赝品,又或是族中内鬼所为,都毫无头绪。
此事,终究成了一桩无头公案。
随着郑太公的离世,荥阳郑氏接连遭受重创:书铺生意败落、长安商战惨败,而顾元宝的叛逃更令长丰商行的布料生意几近崩溃。曾经显赫的千年世家如今捉襟见肘,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。
郑经承不得不做出艰难决定:"即日起全族缩减开支,从我做起,三餐减半。"曾经挥金如土的郑氏族人开始精打细算,长安最大的销金窟醉月楼再也见不到郑家子弟的身影。连"长丰商行"的招牌也被悄然撤下,彻底退出历史舞台。
得知消息的顾元宝伫立良久,百感交集地摩挲着账册:"我亲手壮大的商行...郑氏果然成不了气候。"他对这个曾经效力的世家愈发轻视,转而对选择追随李沐感到庆幸:"多亏投奔了李公子,现在带着旧部做水泥和蜂窝煤生意...或许有朝一日还能重振长丰商行的招牌。"
正沉思间,侍从来报:"顾会长,李公子急召。"顾元宝立即整衣前往,见到李沐时恭敬行礼。李沐却笑着扶住他:"我们平等合作,不必如此。"但这番话反而让顾元宝更加恭敬。
"有件事要交给你办。"李沐递过账册,"这里有一百万匹布料,低价卖给百姓做冬衣。"顾元宝闻言浑身一震,小眼睛瞪得滚圆:"这莫非是...郑氏丢失的那批货?"联想到近来商界热议的神秘骗局,他突然意识到什么,看向李沐的眼神充满震撼与敬畏。
顾元宝心中对李沐的敬佩之情愈发强烈,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
郑氏此番在荥阳吃了大亏,也让顾元宝心中积压的怨气一扫而空。
他毫不犹豫地挺直胸膛,郑重地向李沐承诺。
“李公子,那一百万匹布料,我已经处理妥当,不留任何痕迹,保证不会被人察觉!”
“荥阳郑氏绝不可能从中找到半点线索,更别想牵连到公子!”
李沐微微颔首,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。
尽管他并不惧怕郑氏的报复,但也不想被对方纠缠不休,徒增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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