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十一点四十五分,陈林揉了揉酸胀的眼睛,终于保存了最后一份设计稿。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,头顶的日光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,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。他伸了个懒腰,颈椎发出咔咔的响声。
"又熬到这个点..."陈林自言自语地收拾着桌面,将文件一股脑塞进公文包。窗外,城市的灯火依旧明亮,但整栋大厦似乎已经沉睡,只有零星几扇窗户还亮着灯。
他拿起手机,屏幕显示有三条未读消息,都是女朋友发来的。"又加班?记得吃晚饭我睡了,你回来小声点"。陈林叹了口气,回复了一个"马上回",然后关掉了电脑。
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,又在他身后一盏盏熄灭。陈林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,不知为何,今晚这声音让他感到一丝不安。也许是太累了,他想。
电梯间空无一人,四部电梯中只有最右侧的一部显示正在运行。陈林按下下行键,金属门缓缓打开,里面空荡荡的,镜面墙壁映出他疲惫的面容。
"等等!"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,陈林吓了一跳,猛地转身。
是张进,市场部的同事,手里抱着一叠文件,气喘吁吁地跑过来。"谢天谢地赶上你了,我还以为要自己走下去了。"
陈林松了口气,让开位置让张进进入电梯:"你也加班到现在?"
"是啊,季度报告,明天就要交了。"张进按下一楼按钮,电梯门缓缓关闭,"这破电梯,每次一个人坐都感觉瘆得慌。"
陈林笑了笑:"有什么好怕的,都坐了三年了。"
电梯开始下降,轻微的失重感让陈林胃部微微不适。他盯着楼层数字从23慢慢变化,突然,电梯猛地一震,灯光闪烁了几下。
"怎么回事?"张进扶住墙壁,文件散落一地。
陈林按下紧急呼叫按钮:"可能是小故障,别担心。"
但电梯又震了一下,这次更剧烈,然后完全停了下来。楼层显示停在了13楼,但门没有打开。
"13楼?"张进皱眉,"我们大厦有13楼吗?"
陈林也感到困惑:"我记得...好像没有,直接从12跳到14..."
话音未落,电梯门突然打开了。
门外一片漆黑,不是普通的黑暗,而是浓稠得仿佛实质的黑暗,连应急灯的微光都无法穿透。一股冷风从门外灌进来,带着陈林从未闻过的气味——像是潮湿的泥土混合着某种腐朽的味道。
"这...这不对啊。"张进的声音开始发抖,他弯腰去捡散落的文件,手指碰到了什么湿冷的东西,"操!"
陈林低头看去,地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滩水迹,正从电梯角落慢慢扩散。那水看起来异常浑浊,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绿色。
"我们得出去。"陈林按下开门键,但电梯门纹丝不动。更可怕的是,楼层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,从13到23,再到B2,然后又回到13,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。
突然,电梯里的灯全部熄灭了。
在绝对的黑暗中,陈林听到张进急促的呼吸声,还有...另一种声音。像是很多人在低声细语,但又听不清在说什么,声音从电梯的四面八方传来,越来越近。
"你听到了吗?"张进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陈林没有回答,因为他看到了一幕让他血液凝固的景象——在电梯门外的黑暗中,走廊尽头,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那里。虽然看不清细节,但陈林能感觉到"它"正盯着他们。
灯光突然恢复,电梯门猛地关上,开始急速下降。陈林和张进被惯性甩到地上,文件散得到处都是。
"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?!"张进几乎是吼出来的,他的脸色惨白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陈林的心脏狂跳,他爬起来拼命按着每一层的按钮,但电梯完全不受控制。"紧急呼叫也不管用..."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。
电梯再次停下,门缓缓打开。还是13楼。
这次,门外不再是纯粹的黑暗。走廊的灯亮着,但光线惨白得不自然。墙壁上布满了霉斑和水渍,地毯潮湿发黑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...某种陈林不愿去想的臭味。
"这不是我们公司..."张进喃喃道,"这不可能..."
陈林注意到走廊尽头的消防栓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告示,日期是1998年。而他们公司是2005年才搬进这栋大厦的。
"我们得出去。"陈林拉着张进,"这电梯有问题,我们走楼梯。"
他们刚踏出电梯,身后的门就猛地关上了。陈林回头想按开门键,却发现电梯按钮板完全消失了,只剩下光滑的金属壁。
"回不去了..."张进的声音变得很奇怪,低沉而空洞。
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,咔、咔、咔,缓慢而有节奏。陈林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从转角处出现——她穿着鲜红的连衣裙,长发遮住了脸,走路姿势僵硬得不自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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