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志勇从未想过一张普通的邀请函会成为他噩梦的开端。
那是一个阴沉的周四下午,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,在门缝里发现了一个米黄色的信封。信封上用烫金字体写着他的名字,没有邮票,没有邮戳,仿佛是被什么人亲手塞进来的。
"时光照相馆诚邀刘志勇先生免费体验古典人像摄影..."他念出声来,皱了皱眉。他从未听说过这家照相馆,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注册过什么摄影活动。
信封里除了一张质地厚重的邀请卡,还有一张已经预付的拍摄券。券上印着地址——老城区梧桐巷17号,一个刘志勇几乎从未去过的地方。
"可能是发错了吧。"他嘟囔着,随手将信封扔在了茶几上。
然而接下来的三天,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每当他经过公寓楼下的信箱,总会发现同样的米黄色信封,里面的内容一字不差。到了第四天,他甚至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封。同事们都表示没有看到有人进过他的办公室。
"见鬼了。"刘志勇盯着第五封出现在他早餐盘子旁的邀请函,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。但更让他不安的是,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考虑去一趟那个所谓的时光照相馆。
周六早晨,阴云密布。刘志勇站在梧桐巷口,看着这条几乎被城市遗忘的老街。梧桐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,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掌在鼓掌。17号是一栋灰白色的二层小楼,门楣上挂着"时光照相馆"的铜牌,已经氧化发黑。
推门进去时,门铃发出刺耳的"叮当"声。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,但光线昏暗。墙上挂满了黑白人像照片,每一张都带着诡异的微笑,眼睛似乎都在盯着进门的客人。
"刘先生!我们等您很久了。"
一个瘦高的男人从里屋走出来,他穿着老式的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挂着过分热情的笑容。最让刘志勇不舒服的是他的眼睛——黑得过分,几乎看不到瞳孔。
"您是..."
"张明德,这家照相馆的主人。"男人伸出手,刘志勇注意到他的手指异常修长,指甲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。"您是我们特别邀请的客人,今天将为您拍摄一组古典肖像。"
刘志勇本能地想离开,但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让他留了下来。也许是那些照片上人们诡异的笑容,也许是对免费服务的贪小便宜心理,又或者...只是纯粹的好奇。
"需要换衣服吗?"他问,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干涩。
"不用不用,您这样就很好。"张先生的笑容扩大了,"我们追求的是最真实的灵魂呈现。"
"灵魂"这个词让刘志勇的后颈一阵发凉。
他被带进摄影棚,这里比外间更加昏暗。角落里摆着一台巨大的老式相机,黑色的皮腔像某种深海生物般伸展着。背景是一块暗红色的绒布,上面有可疑的深色污渍。
"请站在这里。"张先生指着地面上的一个白色标记,"放松,想象您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刻。"
刘志勇站定,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。当张先生把头埋进相机的黑布下时,他发誓听到了轻微的、满足的叹息声。
"不要动,保持这个表情..."张先生的声音从黑布下传来,变得低沉而模糊,"我们要捕捉的是...本质。"
闪光灯亮起的瞬间,刘志勇感到一阵剧痛,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被硬生生扯了出去。他踉跄了一下,但张先生已经兴奋地从相机后跳了出来。
"完美!太完美了!"他搓着手,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不正常的光泽,"您的灵魂...不,我是说您的肖像一定会非常出色。"
"什么时候能取照片?"刘志勇问道,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。
"三天后,同样的时间。"张先生的笑容变得神秘,"照片需要...特殊的显影过程。"
离开照相馆时,刘志勇回头看了一眼。张先生站在窗口,一动不动地目送他离开,脸上的笑容凝固得如同那些挂在墙上的照片。
接下来的三天,刘志勇的睡眠被噩梦侵扰。他梦见自己站在那台可怕的相机前,而张先生的黑布下伸出了无数细长的手指,正一点一点地从他体内抽出某种发光的物质。每次惊醒,他都发现自己的枕头被冷汗浸透。
第三天早晨,他发现自己右肩胛骨处出现了一块奇怪的淤青,形状模糊地像是一张人脸。
取照片那天,天空下着小雨。刘志勇撑着伞走向梧桐巷,每一步都像是走向刑场。照相馆的门铃依然发出刺耳的声响,但这次没有人出来迎接他。
"张先生?"他试探着喊道,声音在空荡的照相馆里回荡。
墙上的照片似乎比上次更多了,而且...刘志勇眯起眼睛...那些人的表情是不是变了?笑容变得勉强,眼睛中流露出恐惧。他走近一张照片,突然倒吸一口冷气——照片中女人的眼角正在渗出红色的液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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