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乾的掌风刮得脸皮生疼,身后毒鳄那破锣嗓子般的嘶吼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,死亡的腥臭味浓得几乎化不开。凌尘瘫在冰冷的烂泥里,左肩那块塌下去的骨头每次呼吸都像有锉刀在来回拉锯,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完了?就这么栽在这两个杂碎手里?
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一口咬碎,混着血沫咽了回去。放屁!老子从神帝坑里爬回来,不是为了让这种货色弄死的!
拼!拿命拼!
他眼睛赤红,里面烧着一股近乎疯狂的狠劲。右手还死死攥着那株发凉的青雾草,左手却跟不听使唤似的,哆嗦着摸进怀里,胡乱掏摸——那瓶只剩底儿的“凝血散”,还有之前磕剩的、最次的几块元石碎渣。
去他娘的规矩!去他娘的循序渐进!他猛地用牙咬开瓶塞,看都不看,把那些剌嗓子的药粉和硌牙的石头渣子一股脑全倒进嘴里,脖子一仰,硬生生咽了下去!喉咙火辣辣地疼,胃里像塞进了一团烧红的炭。
几乎同时,他体内那丝星紫内息跟发了疯似的玩命运转,不是疗伤,是特么的催命!主动去勾搭那些刚下肚的、乱七八糟的毒药劲和元石里那点可怜的杂气,连左肩伤口里赵乾留下的那股子灼烧掌力也不放过,全给搅和到了一起!
轰!
各种劲儿在他经脉里炸开了锅!疼!比刚才被鳄鱼尾巴扫中还疼!浑身筛糠似的抖,嘴角的血就没停过,脸憋得通红,青筋蹦起老高,看着就跟下一秒要自爆差不多。
赵乾冲过来的步子顿了一下,脸上那嘲讽僵住了,换上了点惊疑不定。这小子搞什么?临死还要玩个大的?
没等他琢磨明白,凌尘那双充血的眼珠子猛地瞪向那头正发疯冲来的瞎眼毒鳄,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狞笑,用尽吃奶的力气,把右手那株冒着清香青光的草,狠狠砸向了——赵乾和鳄鱼中间的那片烂泥坑!
“狗东西!不是想要吗?!赏你了!!”
青雾草划了道弧线,“啪叽”一声摔进泥水里,那点青光在昏天黑地的沼泽里扎眼得厉害。
这一下可算捅了马蜂窝!
“吼!!!”
毒鳄虽然瞎了一只眼,可守着这草不知多少年了,味儿熟得很!当时就疯了,调转那庞大的身子,不管不顾地扑向泥坑里的草,连带着对旁边站着的赵乾也充满了敌意——刚才这小子也想抢!
赵乾脸都绿了!他任务就是这草!能让畜生糟蹋了?!“你他妈!”他骂了一句,也顾不上凌尘了,闪身就去捞那草。
机会!
凌尘要的就是这眨眼都嫌长的空档!
他根本不管体内快要炸开的混乱能量,借着那俩人(兽)都被草引开的刹那,身子跟泥鳅似的,不是往后躲,而是猛地往前一窜,扑向了侧前方——之前长草的那片黑不溜秋的怪石堆!那儿泥更深,雾更浓,石头嶙峋!
“噗通!”他整个人砸进冰凉的淤泥里,溅起老大一滩污水,身影立马被浓雾和烂泥吞了大半。
几乎他刚扑出去——
赵乾的手差一丁点就碰到草了,毒鳄那血盆大口也咬到了!逼得他只好撤手后退,反掌拍在鳄鱼鼻子上借力跳开,气得直骂娘。眼看那畜生一口把草连同泥水啃进嘴里乱嚼(好在草一时半会嚼不烂),他心都在滴血。再扭头找凌尘,那小子居然没影了!
“操!”赵乾眼神毒得能杀人,感应了一下,发现凌尘正往石头堆深处爬,想都没想就要追。
可那瞎眼毒鳄吞了草(没咽下去),以为宝贝被抢,狂性大发,对着场里唯一还能动的赵乾就往死里怼!尾巴乱砸,爪子乱刨,泥浆翻腾,逼得赵乾手忙脚乱,一时半会根本脱不开身!
“滚开!你这蠢畜生!”赵坤气得吐血,只能跟疯鳄缠斗在一起,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。
这边,凌尘已经连滚带爬钻到了怪石堆里。靠着一块冰凉梆硬的黑石头,他整个人快散架了,身体里面像是有团火在烧,又像是有冰碴子在刮,各种能量冲突得要把他撕开。左肩更是疼得没了知觉。
但他眼神亮得吓人。
第一步成了!暂时拖住了!
可他自己也快报销了!体内这团乱麻不疏导,不用别人动手,他自己就得炸!
他眼睛飞快扫视,突然定在之前长草的那几块石头缝里——草被拔了,露出底下黑乎乎的淤泥,那泥里头,好像有一点极弱极弱的、跟地脉阴煞同源但更阴更纯的乌光,闪了一下!
同时,他体内那堆躁动的乱七八糟的能量,好像对那点乌光馋得不行?!
难道…这草窝子下面,还憋着更好的东西?!能帮他消化这身“毒”?!
绝境里透进来一丝光!
凌尘眼中闪过狠色,再也顾不得,用还能动的右手,疯了一样扒拉开石头,朝那乌光所在的淤泥深处抠挖下去!
污泥糊了满身,伤口被扯得鲜血淋漓,他感觉不到疼了。
快!快!快!
身后赵乾和鳄鱼打得砰砰响,越来越近,赵坤随时可能冲过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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