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星那眼神,冷得让凌尘心里咯噔一下。这哪还是那个蜷缩在囚笼里、眼神空洞无助的少女?那银紫色的眸子里藏的东西太多了,深得让人发怵。她掌心那颗缓缓旋转的光球,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让他都感到皮肤刺痛。
“更多的力量?”凌尘眉头拧成了疙瘩,下意识重复了一句。他现在只想找个安全地方喘口气,把这身伤养好,而不是去招惹更大的未知风险。黄蝎老鬼像把刀悬在头顶,随时可能落下来,这时候再去探什么险,跟找死有什么区别?
“上面那老怪物快下来了。”凌尘试图让她清醒点,指了指头顶传来隐隐震动和落石声的方向,语气带着急促,“我们先离开这池子,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!”
阿星却像是没听见,她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溶洞深处那条被碎石半掩的通道,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呼唤她。“躲?”她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,配上她那冰冷的眼神,显得格外违和,“躲不掉的……他能找到这里,就能找到任何角落。只有拿到‘核心’,才能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。那所谓的“核心”,似乎成了她眼中唯一的生路,甚至……是必须得到的东西。是那石碑传递的信息影响了她,还是那滴怨泪中的执念在作祟?
凌尘心往下沉。他能感觉到共生契约那头传来的,不仅是强大的力量,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。这丫头,好像变了个人。可眼下根本没时间细究!
轰隆——!
头顶一声巨响,碎石簌簌落下,一道阴狠霸道的灵识如同冰冷的触手,猛地扫过整个溶洞!
“找到你们了!小老鼠!”黄蝎老人沙哑的狞笑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,越来越近!
“没时间了!”凌尘一把抓住阿星的手腕,触手一片冰凉,“走!”
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,强行将她从星髓池中拉了出来。阿星身体微微一僵,掌心的光球消散,银紫色的眸子瞥了他一眼,倒是没反抗,任由他拉着,踉跄地冲向那条黑暗的通道。紫兽低吼一声,化作一道紫光紧随其后。
通道很窄,仅容一人通过,里面弥漫着一股陈腐和金属锈蚀混合的怪味。脚下磕磕绊绊,全是碎石头。凌尘打头,把阿星护在身后,神魂感知开到最大,摸索着前行。背后的追杀声和威压如同跗骨之蛆,紧紧咬着。
这通道似乎是在山体裂缝的基础上开凿的,蜿蜒曲折,时而向上,时而向下。墙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壁画,刻画着星辰运转和某种仪式的场景,但破损得太厉害,根本看不真切。
跑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,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光亮,还有……流水声?
凌尘精神一振,加快脚步。冲出通道口,眼前豁然开朗,却又让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他们竟然站在了一处巨大的地下断崖边上!断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,隐约能听到轰隆的水声,像是有地下河在奔腾。而对岸,距离这边至少有数十丈远,隐约能看到另一个平台的轮廓,平台上似乎矗立着什么建筑的遗迹。
连接两岸的,只有一座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古老石桥。石桥由巨大的石块垒成,不少地方已经坍塌,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石柱和残缺的桥面,上面布满了青苔和裂痕。桥下就是万丈深渊,罡风呼啸,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。
“这……这能过吗?”凌尘喉咙有些发干。这桥看起来随时都会彻底散架。
就在这时,身后通道里传来的破空声和毒煞之气已经清晰可闻!黄蝎老人马上就要追到了!
“过桥!”阿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,甚至……有一丝急切。她似乎对这座破桥并不意外,目光直直地望向对岸的遗迹。
凌尘咬了咬牙,回头看了一眼幽深的通道口,那里已经能看到隐约的黄袍身影。没得选了!
“跟紧我!踩我落脚的地方!”他低喝一声,深吸一口气,将身法提到极致,脚尖在第一个尚且完好的石墩上轻轻一点,身体如同柳絮般飘了出去。
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。石块在脚下微微晃动,碎石不断滚落深渊,连个回声都听不到。凌尘全神贯注,将神魂感知发挥到极限,寻找着最稳固的落点。紫兽身形小巧,灵活地在他身边跳跃,时不时用爪子勾住岩壁,帮他稳住平衡。
阿星跟在他身后,她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如何迅捷,却异常稳定。银紫色的眼眸中光芒流转,仿佛能看穿石桥的结构弱点,总能精准地避开那些看似完好实则酥脆的地方。她甚至偶尔会提前出声提醒凌尘:“左边第三块,松的。”
有惊无险地渡过了大半程,对岸的平台已经近在眼前。凌尘甚至能看到平台上散落的巨大石柱和残破的墙壁,像是个古老广场的遗迹。
然而,就在他们即将踏上最后一段相对完整的桥面时——
“给本座留下!”
一声暴吼从身后炸响!黄蝎老人终于追到了断崖边!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,干枯的手掌隔空狠狠一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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