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菌丝灰烬中的钥匙碎片指向日蚀……而月氏王庭,已确认沦为菌巢。”
嬴政的声音在白虎殿内回荡,冰冷如渊。他面前悬浮着两样东西:一样是那枚闪烁着幽光的第三把钥匙碎片,上面新刻的“浮空城升空,赤雾将借日蚀还魂”字样触目惊心;另一样,是黑冰台刚刚呈上的、来自瓯骆前线的最新影像——一个眼神空洞、皮肤覆盖着暗红菌斑的孩童,正对着镜头无意识地嘶吼。
“这意味着,我们不仅要在浮空城升空前清除现有的污染,还要应对未来日蚀时可能爆发的、更猛烈的‘赤雾’。”张良语气沉重,“时间,是我们最大的敌人,也是赤火氏精心挑选的盟友。”
“那就把时间抢回来!”项羽一步踏出,声如洪钟,战意几乎凝成实质,“分头行动,砸烂那个菌巢,掐灭所有火苗!让赤火氏知道,联邦的疆域,不是他们撒野的苗床!”
韩信的目光则落在月氏王庭的沙盘上,手指划过一道刁钻的弧线:“月氏王庭是源头,必须摧毁。但公输般和匠正们被困其中,强攻恐玉石俱焚。需要一支快刀,直插心脏,救人,同时给项羽创造毁灭母巢的机会。”
萧何立刻接话,手中不知何时已拿出一个算盘,噼啪作响:“物资我已备齐。十万斤猪肉,二十万斤面粉,可设移动炊站。将士们浴血奋战,不能饿着肚子。肉香,有时候比战鼓更能提振士气。”
刘邦摩挲着下巴,眼中闪着精明的光:“焚尸需要猛火,更需要精准。紫铁残渣和抗体晶体混合燃料,我来协调。另外,既然要烧,不如烧得……有点温度。让那些被感染的、还有救的人,在火海里也能看到一点希望。”他指了指影像中那个孩童。
公输哲扶了扶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技术狂人的光芒:“格物院已连夜改装了三台‘星纹喷火车’,融合〈火量〉卷与抗体晶体,火焰形态……可调控。保证高效净化,附带……一点情绪价值。”
嬴政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位请战者,最终,他的视线与身旁紧握双拳、眼神坚毅的公子嚣对上。
“善。”他吐出一个字,如同金石交击,“那就让这‘七帅连环’,以文明之名,焚尽污秽。”
黎明前的瓯骆受污染村落外围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扭曲的、身上覆盖菌斑的身影在废墟间蹒跚,空气中弥漫着甜腥的腐朽气味。
嬴政立于一处稍高的土坡上,玄色袍服在晨风中微动。他并未携带千军万马,只是平静地托起了那枚“远古U盘”。银白色的光晕再次以他为中心荡漾开来,如同月华洒落,温柔却坚定地拂过那些被感染的躯体。
菌斑在光晕中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,逐渐淡化、剥落。一些症状较轻的感染者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,茫然地环顾四周,随即瘫软在地,被待命的瓯骆武士和医官迅速抬走隔离救治。
公子嚣站在嬴政侧后方,他手中捧着一只精心制作的、绘着大大笑脸的纸鸢。他看着下方那些被痛苦扭曲的面孔,尤其是那些与他年纪相仿、甚至更小的孩童,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愤怒。他深吸一口气,用力将笑脸纸鸢放飞。
晨风托着那抹鲜艳的色彩和醒目的笑脸,摇摇晃晃地升上被淡淡菌尘雾气笼罩的天空。一个刚刚被银白光晕净化了部分菌斑、蜷缩在废墟角落的小女孩,下意识地抬起头,空洞的眼睛被那抹亮色和笑脸吸引,久违的、微弱的笑意在她脏兮兮的小脸上漾开——如同在无尽黑暗中,点燃了一盏微弱的、却至关重要的希望之灯。
与此同时,在遥远的西域,死亡沙漠的边缘。
项羽亲率的五千“焚天营”轻骑,人马皆以浸透了抗体溶液的特制纱巾覆面,如同一片沉默的赤色风暴,沿着预定路线,向着月氏王庭北侧疾驰。马蹄踏过黄沙,扬起漫天尘烟,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。
而在另一条更加隐秘的路线上,韩信率领的三千机动野战军,如同沙漠中的鬼魅,悄无声息地穿插迂回。他们的辎重车上,除了必要的武器和星纹装备,还搭载着几个特制的、不断散发着诱人香味的保温箱——里面是萧何紧急调拨、刚刚出炉的肉饼。士兵们一边快速行军,一边轮流啃着热腾腾的肉饼,肉香混杂在风沙中,奇异地驱散了几分行军途中的疲惫与对未知敌人的恐惧。
这香味,甚至顺着风,隐隐飘向了远方的月氏王庭哨卡。一些守军忍不住抽动着鼻子,望着联邦军队的方向,眼中流露出困惑与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。张良策划的“星纹广播”也适时响起,通过特定的频率,将“砍断菌丝,联邦给肉、给地、给家”的承诺,直接送入每一个尚未完全被菌丝控制的月氏人的心底。
月氏王庭·毁灭交响曲
曾经的月氏王庭,如今已面目全非。宏伟的宫殿被惨白色的、如同巨大肿瘤般的菌丝母巢所覆盖、吞噬,母巢表面不断蠕动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和低沉的、仿佛无数人哀嚎的共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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