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……可爹也是为了百姓啊。”赵玉燕小声反驳,“我听府里的管家说,爹当了皇帝后,减免了不少赋税,还放了宫里的宫女出宫,让她们回家和家人团聚。爹比后周的皇帝更疼百姓,不是吗?”
“是,爹是疼百姓。”赵玉娥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“可疼百姓,不代表就能让所有人都服他。后周的老臣们跟着世宗皇帝打了一辈子天下,他们认的是柴氏的江山,不是爹这个‘篡位’的皇帝。就像前几天,我们从汴梁逃出来时,那些宋军士兵,为了掩护我们,宁愿战死,也不愿意投降联军——他们不是不忠于爹,是觉得爹对不起后周,对不起世宗皇帝。”
她顿了顿,想起那些士兵倒下时的模样,声音有些哽咽:“其实柴宗训也有难处。他年纪小,身边全靠符太后和符彦卿撑着,要是他不联合辽人,不拿下爹,后周的江山就保不住了。他把我们关起来,未必是想害我们,说不定是怕辽人找我们的麻烦——你忘了,延寿女是辽主的女儿,她和柴宗训还有婚约,辽人要是知道我们和柴宗训的旧情,指不定会对我们做什么。”
赵玉燕听得目瞪口呆,手里的菜饼都忘了咬。她一直以为,这场战争只是爹和柴宗训之间的恩怨,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复杂的事。她看着姐姐,小声问道:“姐姐,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就算我们逃出去,也改变不了什么啊。联军三日后就要攻城了,爹他……他能守住汴梁吗?”
赵玉娥放下手中的菜饼,走到帐后,再次检查了那根松动的木柱,又走回赵玉燕身边,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燕儿,我们先逃出去再说。就算改变不了攻城的事,我们也要去汴梁,陪在爹身边。柴宗训说了,他会劝爹归降,只要爹肯归降,辽人就会饶爹一命。我相信柴宗训,他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。”
她见赵玉燕还是有些犹豫,又补充道:“再说,我们逃出去,也能看看外面的情况。要是联军的兵力真的很强,我们还能回来劝柴宗训,让他给爹留条活路。我们是爹的女儿,也是柴宗训的旧识,只有我们,才能说上话。”
赵玉燕看着姐姐坚定的眼神,终于点了点头,擦了擦眼泪:“好,姐姐,我听你的。我们现在就逃吗?”
“再等等。”赵玉娥看了看帐外的日头,“现在日头正高,士兵们都在营里休息,巡逻的人多。等傍晚时分,他们换班的时候,我们再逃——那时候人最乱,容易混过去。”
两人不再说话,快速吃起菜饼。菜饼是用新磨的面粉做的,还带着麦香,可她们却吃得匆匆忙忙,心里都想着傍晚的逃跑计划。吃完后,赵玉娥把食盒收好,又去帐后加固了一下那根松动的木柱,防止被侍卫发现,赵玉燕则坐在草席上,反复练习着怎么快速翻过低墙——她从小就胆小,连爬树都不敢,现在却要翻墙逃跑,心里既紧张又害怕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帐外的阳光渐渐西斜,柳枝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落在帐帘上,晃啊晃。巡逻侍卫换班的脚步声终于传来,帐外一阵喧闹,接着便是新换班的侍卫走到帐门前的声音。
赵玉娥屏住呼吸,对赵玉燕比了个“准备”的手势,然后悄悄走到帐帘边,听着外面的动静。新换班的侍卫似乎比之前的更警惕,没有靠在柳树下说话,而是站在帐门两侧,时不时还会往帐内看一眼。
赵玉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正想着该怎么办,却听见帐外传来一阵马蹄声,接着是一名士兵的呼喊:“两位侍卫大哥,殿下有令,让你们去主营帐帮忙搬东西,这里暂时由我们来守。”
两名侍卫应了一声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赵玉娥心中一喜,知道这是逃跑的最佳时机。她快速走到帐后,对赵玉燕道:“快,我们现在就逃!”
赵玉燕连忙起身,跟着赵玉娥走到帐后。赵玉娥双手抓住那根松动的木柱,用力一推,木柱果然被推开一道缝,足够一个人钻过去。她先探头出去,见新换班的侍卫正背对着帐后,在和刚才来传命的士兵说话,便对赵玉燕小声道:“快,钻出去后,跟着我往菜地那边跑,翻过矮墙就是树林,我们先躲进树林里。”
赵玉燕点了点头,弯腰钻过木柱的缝隙,赵玉娥紧随其后。两人刚跑出几步,就听见帐外传来侍卫的喊声:“谁在那里?!”
赵玉娥心中一惊,拉着赵玉燕就往菜地跑去。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箭羽擦着耳边飞过,钉在旁边的柳树上。“快,翻墙!”赵玉娥拉着赵玉燕跑到矮墙下,用力把她推上墙头,“你先翻过去,我来挡住他们!”
赵玉燕趴在墙头上,眼泪掉了下来:“姐姐,你也快上来!”
就在这时,赵玉娥突然被身后的侍卫抓住了胳膊,她用力挣扎,却被另一名侍卫按住了肩膀。“别跑了!”侍卫的声音冰冷,“殿下有令,若是你们敢逃,就立刻带回主营帐!”
赵玉娥看着墙头上的赵玉燕,眼中满是焦急:“燕儿,你快逃!别管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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