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——!!!
世界在一瞬间失去了声音与色彩。
银色的破坏光柱,与那道拔地而起的漆黑逆潮,在河滩中心悍然对撞。
这是最原始、最野蛮的湮灭!
猗窝座的“青银乱残光”,是他武道与鬼力的终极凝练,是纯粹到极致的“破坏”意志。
然而,晓月桐的“断潮”,却毫无道理可言。
没有技巧。
没有章法。
它只是借由那杆长枪,将整片大地的愤怒,彻底引爆!
嗤…嗤嗤……
银色光柱与黑色怒潮接触的刹那,仅仅僵持了十分之一秒,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。
那纯粹的斗气能量,被卷入由碎石、泥土、水汽和磅礴气劲构成的狂暴洪流。
它被玷污。
被撕扯。
被消磨。
最终,在猗窝座那双被惊骇与绝望填满的金眸注视下,轰然崩碎!
银色的光柱炸裂成漫天光点,随即被那道势不可挡的黑色怒潮,一口吞没!
“不……可能!!!”
猗窝座发出了一声饱含不甘的嘶吼。
他的武道。
他的信念。
他身为上弦之叁的至高骄傲。
在这一刻,被这源自大地的、不讲任何道理的绝对伟力,碾成了齑粉。
下一瞬,黑色的毁灭浪潮,结结实实地轰击在他的胸膛。
咔嚓——!!!
一道让天地都为之失声的骨裂巨响,贯穿了寂静的夜空。
猗窝座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恐怖弧度塌陷下去,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,笔直地倒飞而出。
他撞碎了残存的巨岩。
犁断了数十棵合抱粗的大树。
最终,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,被活生生嵌进了一座山壁之内,震落漫天烟尘。
万籁俱寂。
只剩下河水潺潺的流淌声,和……一道沉重如破旧风箱般的喘息。
“哈……呼……哈……”
晓月桐单手持枪,枪尖斜指地面,整个人半跪在地。
他那被贯穿的右肩血肉模糊,虽然鲜血不再喷涌,但那个前后通透的伤口依旧狰狞,森白的断骨若隐若现。
刚刚吞下的两个饭团所转化的能量,在催动那惊天一记“断潮”后,已然消耗殆尽。
比先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恐怖的虚弱感与饥饿感,正疯狂啃噬着他的意志与肉体。
眼前阵阵发黑,意识开始模糊。
【无尽体魄】的副作用,终于毫无保留地爆发了。
他赢了。
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,正面击溃了上弦之叁的终式奥义。
代价,却是身体被彻底掏空。
晓月桐咬碎牙关,用长枪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,强迫自己不就此倒下。
他缓缓抬头,金色瞳孔穿过弥漫的烟尘,望向远处那个人形的山壁凹坑。
猗窝座的气息变得无比微弱,却没有消失。
上弦之鬼的生命力,即便承受了如此恐怖的一击,也并未立刻死去。
就在晓月桐准备强撑着最后一口气,上前补上最后一击时,远方的天际,泛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鱼肚白。
天,快亮了。
山壁的凹坑中,传来一阵碎石滚落声。
一道残破的身影,从里面挣扎着爬了出来。
猗窝座浑身浴血,胸膛塌陷,四肢扭曲,哪里还有半分武道家的风采,只剩下狼狈与凄惨。
他抬起头,遥遥地看向晓月桐。
那双金色的眸子里,再没有愤怒,再没有战意,只剩下一种源于生命最深处,面对天敌时的恐惧。
他没有再放一句狠话。
也没有再做任何攻击的姿态。
只是深深地,深深地看了晓月桐一眼,要将这个把他的一切都彻底摧毁的男人,刻进灵魂里。
然后,他转身,拖着残破的身躯,以前所未有的速度,头也不回地遁入了黑暗的密林。
他逃了。
狼狈不堪地,逃了。
晓月桐看着他消失的背影,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。
他再也支撑不住,身体一软,噗通一声,单膝跪倒在地,手中的长枪也“哐当”掉落在旁。
剧烈的喘息,牵动着整个胸膛。
好饿……
身体的每一个细胞,都在发出痛苦的尖叫,渴求着能量。
……
与此同时,数十里之外的山林中。
“啾——!急报!急报!”
一只名为“镇”的鎹鸦,正以燃烧生命般的速度,疯狂穿梭。
它遵从主人的死命令,在战斗打响的第一时间,便脱离战场,执行最高优先级的任务——搬救兵!
它的主人晓月桐强大得非人,但那一刻,它从主人身上,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凝重。
能让主人都感到凝重的敌人……
“上弦!是上弦之鬼!”
“必须……必须尽快找到柱!”
“主人有危险!!”
镇心中只剩这一个念头,它将速度催动到极限,锐利的双眼扫视着下方。
终于,它的瞳孔猛地一缩!
看到了!
月光下的空地上,一道粉色身影快如闪电,刀光如樱花绽放,轻而易举地斩落了一只异形鬼的头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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