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死牟踉跄着,胸口那道几乎将他腰斩的伤口血流如注。
鬼的再生力正在疯狂嘶吼,伤口蠕动的速度却慢如龟爬。
晓月桐那一刀,不仅斩开了他的肉身,更斩碎了他作为武士最后的妄念。
“够了,黑死牟。”
鬼舞辻无惨的身影从最深的阴影中踱步而出。
他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,猩红的梅花瞳里,是对最强下属毫不掩饰的鄙夷。
“你,让我很失望。”
这声音,不是愤怒,也不是惋惜,而是一种看待被随手丢弃的垃圾般的漠然。
黑死牟的六只眼睛剧烈收缩。
“无惨……大人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
无惨甚至没有看他,只是一挥手,黑死牟的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“猗窝座死了,童磨也死了。”
无惨的声音平静得让人胆寒。
“现在,连你这个上弦之壹,也变成了这副连站都站不稳的废物模样。”
黑死牟想辩解,想嘶吼,可无惨的血液诅咒,早已剥夺了他的一切资格。
“不过……”
无惨终于转过头,视线越过黑死牟的残躯,精准地落在了远处的晓月桐身上。
那双猩红的眼瞳里,终于透出了一丝审视。
“能把你伤成这样,倒也不算全无用处。”
晓月桐就站在那里。
他金色的瞳孔里不起波澜,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位万鬼之王。
没有仇恨,没有紧张,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杀意都没有。
那眼神,就像在看一件……注定要被清扫掉的污渍。
这种眼神,让无惨的眉头狠狠一跳。
他憎恶这种眼神。
四百年前,那个叫继国缘一的男人,也是用这种眼神看他。
仿佛他不是什么鬼之始祖,不是什么不死不灭的完美生物,只是一团……需要被阳光晒干的烂泥。
“晓月桐。”
无惨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种病态的优雅。
“鬼杀队的第十柱,晓柱。继国缘一之后,第二个领悟了日之呼吸的怪物。”
晓月桐的嘴角,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。
“你的情报网,该更新了。”
无惨的眼神骤然转冷。
就在这一刻。
轰!轰!轰!轰!
八道炽盛如烈阳的气息,从四面八方轰然降临!
炎柱·炼狱杏寿郎的火焰羽织猎猎作响,高声狂笑:“哈哈哈!无惨!你的末日到了!”
岩柱·悲鸣屿行冥的流星锤拖曳在地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:“阿弥陀佛……孽畜,伏诛!”
音柱、风柱、蛇柱、恋柱、虫柱、霞柱……
鬼杀队现存的全部战力,将鬼舞辻无惨团团包围!
那股凝结了百年怨恨的杀意,几乎要将无限城的空间都撕裂!
无惨环视一圈。
然后。
他甚至厌烦地叹了口气。
“真是的……”
“一群不知死活的苍蝇。”
他抬起手,像是要驱赶什么烦人的东西。
“每个人都哭喊着要复仇,真是让我厌烦至极。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像普通人一样,侥幸活下来就好好过日子呢?”
无惨的语气,理所当然得令人发指。
“被我杀死,就跟遭遇了地震海啸没什么两样,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。”
“人死不能复生,执着于过去,何其愚蠢。”
他看向众人,眼神里的轻蔑几乎化为实质。
“我就是天灾。”
“你们见过……有蚂蚁会向碾死同伴的人类复仇吗?”
“强者生,弱者死,这是世间最根本的法则。”
“而你们鬼杀队,就是一群妄图挑战法则的疯子。”
死一般的寂静。
每个人的胸口都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,愤怒得几乎要炸开。
炭治郎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,浑身颤抖。
“所以……”
他嘶吼出声。
“我的家人被你屠戮,就应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?!”
“对。”
无惨点头,仿佛在肯定一个真理。
“那才是聪明人的选择。”
“呵。”
一声轻笑,突兀地打断了这压抑的对峙。
晓月桐缓步上前,那双金色的瞳孔里,终于燃起了一簇冰冷至极的火焰。
“天灾?”
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。
“你也配?”
无惨的脸色,第一次变了。
“天灾,是席卷大地的海啸,是撕裂山脉的地震,是不可抗拒,是无悲无喜的自然伟力。”晓月桐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“而你……”
他的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审判般的森然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?”
“一个被区区青色彼岸花诅咒了千年,连阳光都不敢见的阴沟老鼠。”
“一个被继国缘一吓破了胆,躲了整整四百年都不敢露头的丧家之犬。”
“一个为了苟活,疯狂吞噬弱者,却连自己的恐惧都无法克服的可悲虫子。”
晓月桐的每一句话,都像一柄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无惨最不堪的记忆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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