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景然的嗜睡症状让如今的她一天十二个时辰,能有八个时辰都在与周公约会。
有时,她能从头天晚上一直睡到次日午后,连翻身都懒得翻。
更让她苦恼的是,随着孕期增长,她的双脚和脚踝开始出现了轻微的水肿。
往日穿着合脚的绣鞋,如今竟有些发紧,按下去会有一个小小的凹坑,好一会儿才恢复。
“陛下,你看!我的脚变成猪蹄了!”
蔺景然哭丧着脸,夸张道:
“以后我还怎么穿漂亮的鞋子?
怎么荡秋千?”
郗砚凛看着她白白嫩嫩、只是略微圆润了些的脚丫。
实在无法与猪蹄联系起来,只好无奈地哄着:
“哪里就像猪蹄了?这是孩子在长大,正常的。
朕让尚服局给你做几双宽松舒适的软底鞋。
秋千等生了再荡,朕陪你一起。”
于是,明曦宫里多了几双特制的、毫无款式可言但极度舒适的软底绣鞋。
蔺景然虽然嫌弃它们丑,但为了舒服,也只能屈服。
此时,春桃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鸡汤进来,蔺景然隔老远就皱起了鼻子,连连摆手。
“快拿走!快拿走!里头是不是放了当归?味道冲死了!”
春桃讶异:“主子,就放了一小片提味,您这都闻得出来?”
蔺景然捏着鼻子,一脸痛苦:
“何止闻得出来!我还闻出这鸡是吃玉米长大的,不是吃谷子长大的!”
挽风在一旁偷笑:“主子,您这鼻子,快成精了。”
蔺景然吃食口味也依旧刁钻,且毫无规律可言。
前一刻还想吃冰镇酸梅汤,下一刻可能就想喝参鸡汤。
半夜三更突然饿醒,蔫蔫地,哭着说想吃城南酒楼的烤全羊。
等宫人真的人困马乏地买回来,她又只想喝口白粥了。
小厨房的厨娘们被折腾得叫苦不迭。
却又不敢有丝毫怨言。
毕竟这位主子怀的可是金疙瘩。
这日,蔺景然难得精神好些,靠在郗砚凛怀里。
摸着自己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,叹了口气:
“陛下,你说他这么折腾我,出来以后会不会是个混世小魔王啊?”
郗砚凛低头,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:“像你也无妨,朕护得住。”
蔺景然心里一甜,嘴上却哼道:
“那要是像我一样聪明又可爱,岂不是要祸害全皇宫的小姑娘?”
郗砚凛失笑:“还没出生,你就开始替他操心这个了?明日宫宴,你也出席吧。”
*
次日,春桃举着一条织金锦带,对着蔺景然微隆的小腹比划,眉头蹙得紧紧的。
“主子,您真不再试试这腰带了?奴婢瞧着再放一寸也使得。”
蔺景然打了个哈欠,懒洋洋地歪在软枕上。
她摆摆手:“好春桃,饶了我吧,这都试第三回了。
再勒紧些,你主子我今日的点心怕是要原样奉还了。
就那样,宽松些才好,反正宫宴上坐着的时候多。”
挽风闻言笑道:“主子如今是双身子,规矩也得让道儿。
依奴婢看,陛下前儿赏的那件云纹广袖裙就极好。
又舒适又大气,正衬主子的气度。”
蔺景然瞪她:“就你嘴甜。宫宴的章程可送来了?冗长得很吧?”
挽风笑嘻嘻:“送来了,奴婢瞧着,与往年大同小异。
不过是歌舞、赐宴、赏灯那些。
只是今年太后娘娘特意吩咐,要热闹些,许是想着宫里许久没办大宴了。”
蔺景然“嗯”了一声,心思飘到了别处。
越是这种人多眼杂的场合,越是容易生出是非。
她倒不是怕,只是嫌麻烦。
此时,外头传来请安声。
郗砚凛来了。
他进来便见蔺景然一副懒骨头模样。
失笑道:“又在躲懒?”
蔺景然理直气壮:
“陛下明鉴,臣妾这是在养精蓄锐,以备晚间宫宴。”
郗砚凛伸手,替她揉着后腰。
“朕看你就是寻借口。腰还酸么?”
她眯起眼,像只被顺毛的猫儿:
“陛下揉着,便不酸了。
只是想到晚间要正襟危坐几个时辰。
这会儿就先开始累了。”
“熬不住便悄悄靠一会儿。
朕让张德海把你的座位安排得靠后些,避着点风。”
蔺景然笑起来:“陛下这般体恤,臣妾感激不尽。
只是怕有人要说臣妾恃宠而骄,连宫宴礼仪都不顾了。”
“朕看谁敢。你如今身子重,
一切以你舒坦为上。那些闲言碎语,不必理会。”
“有陛下这句话,臣妾可就真骄纵一回了。”
*
次日请安,皇后问了蔺景然几句身子状况,叮嘱她晚间若不适可提前告退。
郑妃目光几次扫过蔺景然的腹部,酸酸道:“颖妃妹妹真是好福气,这有了身子,陛下更是体贴入微。
听说连晚间的安神汤,都是陛下亲自过问了方子?”
蔺景然懒懒道:“郑妃姐姐消息真灵通。不过是陛下体恤我近来睡眠浅。多问了一句罢了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