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景然心头一沉,知道今日这事是讨不到公道了。她扶着阿瑞福了福身:"太后说的是。只是阿瑞伤着了,臣妾先带他回明曦宫上药。"
蔺景然转身时听见长乐长公主在身后轻慢地冷哼一声。
回到明曦宫,挽风赶紧去请太医,春桃则忙着取活血化淤的药膏。
阿瑞趴在榻上,小声问:"母妃,长乐姑母为什么总瞪你?"
"因为她觉得自己最金贵呀。"
蔺景然给他揉着脚踝,尽量让语气轻松。
"你姑父要参加科举,她心里着急,就更想显出自己的身份了。"
"那姑父能考上吗?"
"这就不知道了。"
蔺景然笑了。
"不过柳丞相负责今年秋闱,听说可严着呢。你舅舅是大理寺卿,最讨厌徇私舞弊的,若真有什么猫腻,他第一个不答应。"
正说着,墨书进来通报:"娘娘,闲王妃来了。"
江知遥怀着五个月身孕,行动已有些不便,侍女扶着她进来坐下,看见阿瑞的样子心疼道:"这是怎么了?"
"被长乐长公主的小公子推了。知遥,你怎么这时候来了?"
"给太后请了安,想着过来瞧瞧你。"
江知遥摸出本新话本,戏谑道:
"我寻着本新出的《刁蛮公主爱上我》,里头那公主简直和......”
她压低声音,"和长乐长公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总觉得全天下都该捧着她。"
两人凑在一起翻看话本,时不时被逗得笑出声。江知遥指着其中一段:"你看这段,驸马喝醉了骂公主,结果被公主绑在柱子上喂蚊子,像不像去年王爷被皇上罚抄书?"
"那是他该罚。"蔺景然想起往事也笑,"谁让他偷喝了陛下赏我的御酒。"
不知不觉日头偏西,江知遥起身告辞:"得回去了,不然王爷该派人来催了。"
蔺景然送她到宫门口,刚要叮嘱几句,就见长乐长公主带着李琰走过来。
她斜睨着江知遥,嘴角勾出个凉薄的笑:"这不是闲王妃吗?听说你怀了身孕,怎么还到处跑?仔细动了胎气,闲王怕是要怪到旁人头上。"
她说着,目光在江知遥微隆的小腹上打了个转,那眼神,像是在看什么麻烦东西。
江知遥护着蔺景然:"长公主多虑了,我与颖妃娘娘许久不见,多说了几句话而已。"
"多说几句话?"
长乐冷笑,"本宫看,是颖妃不安分,总想着拉帮结派吧?别忘了,这后宫之中,可不是谁都能攀附的。"
她傲慢地瞥了一眼蔺景然:"颖妃,不是我说你,出身摆在那儿,再怎么蹦跶,也成不了凤凰。"
"长公主慎言!"江知遥下意识护在蔺景然身前,"颖妃娘娘素来谨守本分,何曾拉帮结派?"
"哟,这就护上了?"
长乐长公主伸手想去推江知遥。
"看来闲王府也想学那些小门小户,抱团取暖......"
蔺景然护着江知遥往后退一步:"住手!长公主是先帝嫡女,身份尊贵,更该懂规矩。随意推搡有孕在身的王妃,传出去,怕是要让人笑话皇家没教养。"
长乐怒道:"本宫倒要看看,你能怎样不客气!"说着便要上前理论,被江知遥死死拦住。
拉扯间,江知遥突然闷哼一声,脸色瞬间白了,捂着小腹弯下腰。
蔺景然心头一紧,连忙扶住她。江知遥趁着低头的功夫,飞快地对她眨了眨眼,用气声道:"无妨,吓着了。"
蔺景然瞬间会意。
她变了脸色,带着哭腔道:"遥遥!你怎么样?是不是肚子不舒服?快!传太医!快!"
她一边喊,一边紧紧抱住江知遥。
"都愣着干什么?闲王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你们担待得起吗?"
周围的宫女太监被她这阵仗吓得不轻,慌里慌张地去传太医。
长乐长公主也懵了,看着江知遥弯着腰的样子,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嘴上仍硬气:"你......你别装模作样!不过是碰了一下......"
"碰了一下?"蔺景然抬眼,一滴泪滑落,"长公主不妨自己试试?怀着身孕被人又推又搡,换做是你,能受得了吗?"
蔺景然哽咽:"今日这事,我定要禀明陛下,请陛下评理!"
长乐长公主怯怯离开。回到明曦宫,太医诊断江知遥说是"受了惊吓,动了胎气,需静养安胎,万不可再受刺激"。
蔺景然让人把闲王府的马车加了几个软垫,才送江知遥离开。
回到昭阳殿时,天色已经全黑了。
阿瑞已经睡熟,太医说只是脚踝扭伤,看起来青青紫紫,肿得像发面馒头一样。养十来日便好,可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。
春桃端来晚饭,她一口也吃不下,只让挽风取了壶酒来。
"娘娘,您少喝点吧。"
挽风劝道,"太医说您这几日肝火盛。"
"没事,"蔺景然给自己倒了杯,仰头饮尽,"就喝一点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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