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完皮影戏后,阿瑞和蔺景然回到宫中。这日午后,天色瞧着要下雨,宫人忙着收拾庭院晾晒之物,关闭门窗。
阿瑞趴在窗边,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天色变化。
“母妃,要下雨了,老天爷要浇水了。儿臣去把小绿抱出去接点雨水喝。”
小绿是郗砚策前几日送的一盆小小文竹。蔺景然从书卷中抬头,柔声道:“放在廊下便好,仔细淋雨着了凉。”
“诶!”阿瑞捧着他的小盆栽,放到廊庑下雨水能溅到却又不会被全然打湿之处。
他拍了拍花盆,“小绿小绿,多喝点,快快长。”
此时,天际滚过一阵雷声,阿瑞非但不怕,反而对春桃道:“春桃姑姑, 听见没?天鼓响了,天龙要出来洗澡了,故先敲鼓告知大家。”
宫女们忍俊不禁,又觉自家小殿下想法天真可爱,纷纷附和:“殿下说得是。天龙洗澡,确是大事。”
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朵朵水花,
阿瑞撅着小屁股蹲廊下栏杆边,安安静静看雨,小嘴里嘀嘀咕咕,似在与他的小绿说话,又似在同洗澡的天龙交流。
雨停不久,天空如水洗过般澄澈。
阿瑞跑回殿内,又对那面巨大落地铜镜生出兴趣。
他凑到镜前,歪着头,对里面那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儿挤眉弄眼,伸出小手去摸。
“你是谁呀?”他小声问。
镜中人自然做同样口型。
“你住在里面吗?”
“你能出来同我玩吗?”
“你的母妃也同我母妃生得一样吗?”
他试图同镜中另一个自己交流,觉得那里面定是个神奇、倒过来的王国,只不知该如何进去或请对方出来。
蔺景然也不扰他,任他发挥那无穷想象。
晚间,月牙儿早早挂上天际,细细一弯。阿瑞被乳母抱去洗漱前,扒着窗户看了一眼。
“今儿的月亮叫小银钩,它昨儿是小白船,前儿是大银盘。它定是同一个,就是有时吃多了胖些,有时吃少了瘦些。”
蔺景然终忍不住笑出声,将儿子搂进怀里揉了揉:“咱们家阿瑞真是起名的小能手,观察得也仔细。”
阿瑞收到母妃的鼓励,得意地扬起小下巴。天色渐晚,阿瑞洗漱完睡下了,蔺景然闲来无事,自娱自乐。
蔺景然坐到梳妆台前,菱花镜中映出明艳容颜。平日她多是淡扫蛾眉,略施脂粉,维持着符合位份、不会出错的端庄模样。今日瞧着镜中自己,忽起一丝玩心。
“挽风,将妆奁拿来。”她吩咐道。
挽风依言捧来那多层妆奁,内里各式胭脂水粉、眉黛口脂、花钿面靥俱全。
蔺景然挑了一款颜色更秾丽的胭脂,于掌心晕开,轻轻拍在颊侧,又用指尖蘸取少许,淡淡扫过眼尾。她眉形描得更为精致纤长,斜飞入鬓。唇上点了饱满鲜艳的朱红色。
顿时,镜中人变得妩媚秾丽,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。
她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:“似乎……过于浓烈了些。”
她让挽风打水来净了面,她用了极浅淡、近乎肉粉色的胭脂,若有似无地提升气色 眉毛用青黛轻轻带过,保持原有自然弧度。唇上则用了近乎无色的润唇脂膏,只求水润光泽。
挽风帮她将发髻松松散散挽起,留下几缕鬓发自然垂落。蔺景然再看镜中,竟是一派清水出芙蓉的清纯模样,弱质纤纤,我见犹怜,与她平日那种气质大相径庭。
“这个倒是新鲜。”蔺景然摸了摸自己的脸,觉得她这模样走出去怕是云贤妃都要觉她才是那个最柔弱的。
她又尝试了介于两者之间、更为娇俏活泼的妆容,腮红打得圆润可爱,嘴唇点得似颗樱桃……
挽风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,忍不住赞叹:“咱们娘娘真是如何妆扮都好看。妩媚的、清纯的、娇俏的,都好看!”
蔺景然末了又恢复平日那般淡淡妆容,看着镜中熟悉的自己,笑道:“不过是闲着无聊,换换心情罢了。终究还是这样最自在。”
她本质上还是那个怎般舒服怎般来的蔺景然,探索一番后,发现还是做自己最坦然。
次日,皇帝郗砚凛于御书房批阅奏折间歇时,张德海一边研磨一边笑道:
“陛下,今早下面的人来回话,说了件趣事儿。说是昨儿夜里,明曦宫那边,颖妃娘娘兴致好,拉着宫女试了半宿的妆呢。各样的风格都试了试,据说惊艳得很。”
郗砚凛蹙眉:“朕记得……前些日子番邦进贡了几盒新式口脂与螺子黛?颜色似乎与往年不同?”
张德海躬身道:“回陛下,颜色极正,还有两匣子画眉用的螺子黛,质地细腻,远胜寻常市卖之物。奴才按例都收入内库了。”
“挑些颜色雅致的,送往明曦宫去。颖妃肤色白皙,气韵独特,用那些新巧颜色,想必更是锦上添花。她喜欢新奇稀罕的物件,从朕的库房里挑一批送去给她玩。张德海,去办吧。”说罢,郗砚凛继续批折子,张德海应声离去办差。
喜欢娘娘的佛系日常请大家收藏:(www.20xs.org)娘娘的佛系日常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