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消毒水味儿呛人。
沈星晚就那么坐在病床边上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躺着的那一大一小。
顾承烨和淮宝,脸看着挺平静,呼吸也还匀称,像是睡着了。
可他们已经这样‘睡’着,对沈星晚而言,仿佛过了一个世纪。
指尖轻轻划过顾承烨的脸,皮肤下温热,可沈星晚就是感受不到半点回应。
胸口闷得发慌,像压了块巨石,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生命体征是平稳的。
大脑活动也存在。
可人,就是醒不过来。
凭什么?!
任默推门进来,步子放得很轻,可门轴轻响还是打破了这令人喘不过气的安静。
“星晚,外头……”
任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瞅着沈星晚憔悴的侧脸,
“顾家那些人,开始闹腾了。”
沈星晚没有回应,只是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淮宝的小脸,动作轻柔。
“旁系那几个老东西,倚老卖老,想把顾氏集团吞了。”
任默越说火气越大,“他们到处瞎传,说顾老狗和淮宝……”他说不下去了,知道那些话有多难听。
沈星晚身体动了一下,总算有了动静,慢慢扭过头,那双眼睛空洞得吓人。
“让他们闹去。”她嗓子哑得厉害,“顾家的一切,现在都与我无关。”
她只想要顾承烨和淮宝醒过来。
她的世界,此时此刻,只容得下病房上的一大一小。
别的,什么都不重要。
任默瞅着她藏不住的疲惫和那股犟劲儿。
他懂,这会儿的沈星晚,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。
“庄敬轩和萧铮的后事,都安排妥了。”
任默换了个话题,声音更加沉重。
那场惨烈的终结,是用他们的生命画上了句号。
沈星晚的身体颤抖了一下,闭上眼,又睁开。
“嗯。”
任默站在一旁,手机屏幕亮着,铺天盖地的新闻全是关于她的。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低声开口,“星晚,外头……关于你的报道太多了,风向不太好。”
他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链接,
视频画面有些晃动,一看就是偷拍的,可沈星晚在乱糟糟的场面冷静救人的样子,录得清清楚楚。
下面评论区一片赞扬。
“神医降世!这手法太专业了!”
“这是真正的女神,人美心善!”
“为众人抱薪者,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!”
“不能让做好事的人心寒啊!”
可往下一划,刺眼的标题立刻跳了出来:
#豪门恩怨再起波澜,沈星晚究竟是何许人也?#
#震惊!深城惊现绑架案,顾承烨之子下落不明#
任默的脸一下就黑了。
“这些……肯定是顾家旁系那帮混蛋搞的鬼!故意搅浑水,往你身上泼。”
沈星晚扫了眼那些标题,脸上丁点儿表情都没有,看得好像是别人的新闻。
“无所谓。”
她轻轻吐出三个字,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顾承烨脸上。
顾家集团,一间偏僻的会议内,烟雾弥漫。
顾家旁系的几位核心人物正聚集于此,个个脸上都写着‘算计’二字。
打头的是顾承烨的三叔顾正宏,保养得宜的脸上,兴奋藏都藏不住,“承烨和那个小的还在昏迷,这可是天赐良机。”
顾正宏慢悠悠地弹着雪茄灰,语气却透着迫不及待。
他对面坐的是顾承烨的堂弟顾明辉,他推了推金丝眼镜,“三叔说得对,顾氏不能没有主心骨,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。
“那个沈星晚呢?”一个穿着招摇的中年女人,顾承烨的姑姑顾美玲,嘴角下拉,满是不屑。
“哪儿冒出来的野女人,带着不知道爹是谁的拖油瓶,还想抓着顾家不放?”
顾正宏哼笑一声,“她算个屁。我已经让人放出风声,说她心眼比蜂窝还多,趁承烨昏迷不醒,想吞顾家家产,连亲儿子都往死里磋磨。”
“这招毒啊。”顾明辉镜片后闪过欣赏的光,“唾沫星子淹死人,对付一个没根基的女人,最好用。”
“咱们要的是顾氏的控制权。”顾正宏加重了嗓门,“趁他病,要他命!立刻开股东大会,就说承烨‘丧失行为能力’,推咱们的人上去当代理董事长!”
“那沈星晚那边……”顾美玲还有点不放心。
“不必理会。”顾正宏摆摆手,“一个昏迷的顾承烨,一个昏迷的小崽子,再加上一个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女人,翻不起什么浪花。”
与此同时,医院另一间高级病房。
沈大宝正抱着平板电脑,小小的眉头紧紧皱起。
屏幕上,正是那些黑他妈咪的新闻。
“坏蛋!”沈二宝气得脸颊鼓鼓,小拳头捏得咯吱响。
“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妈咪!”
大宝脸色也沉了下来,飞快地划着屏幕,看着那些脏字眼和瞎猜的话,眼底掠过一道冷芒。
“这些人,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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