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说到,皮特屏气凝神窃听二皇子与罗斯威尔的对话,心头骤然一震,喉间一股惊呼险些破腔而出。他暗自咋舌:“这小子胆子也太肥了!两个大男人之间,竟能把这种话说得如此直白,这份偏执乖戾,简直像决堤的长江之水,汹涌得没了章法!”
此时,二皇子与罗斯威尔正面对面而立,两人神情肃穆得近乎凝重,全然未察周遭的异样。他们怎会想到,彼此间稍远的距离,竟没能挡住对话的传播——钢蛋早已将每一个字,清晰传送到了皮特等人的耳中。
“还请殿下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。”罗斯威尔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目光始终飘向别处,自始至终没正眼瞧过二皇子,那态度,仿佛对方不过是个擦肩而过的路人,“我会履行诺言,可若你还需我助力,就别再提这类事。”
二皇子无奈收回悬在半空的手,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不悦,却又转瞬换上那副惯常的温和模样:“那好吧,眼下我也只能压到这般地步。今夜你到我房间来,我为你医治。”
“事情正往有趣的方向走,这联盟本就摇摇欲坠。”皮特望着远处二人的身影,转头对身边的露娜低语,眼神里藏着几分狡黠,“维系这联盟的纽带究竟是什么?显然,正是这根看不见的线,才把脆弱的关系勉强拴住,让二皇子肯信任这个对自己毫无敬意的罗斯威尔,还敢委以重任。可一旦这纽带断了,一切都得化为泡影。”
“现在的问题是,罗斯威尔到底是谁?他真正想看到的结果,又是什么?”露娜皱紧眉头,目光死死锁着一同往回走的二人,满脸疑惑挥之不去。
“没人能永远无懈可击,咱们走着瞧。”皮特嘴角微微上扬,一抹自信漫上脸庞,仿佛眼前所有变数,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不久后,罗斯威尔便以特别法律顾问官的身份,正式加入皮特团队。当夜,他就守在皮特的书房里,足足讲了四个小时的法律常识。罗斯威尔站在书房中央,双手背在身后,口若悬河地拆解着外交争端相关的所有规则与注意事项,那严肃认真的模样,宛如在学术殿堂里进行一场庄重的演讲。他的高素质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,那些原本繁杂晦涩的法律条文,经他梳理后变得条理清晰,即便以皮特的见识,也不得不承认——这个被怀疑与二皇子有特殊关系的家伙,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。
可罗斯威尔的态度,始终带着冰冷的疏离。即便未曾明说,皮特也能清晰察觉到他视线里的异样:那目光像藏着一把淬了冰的刀,冷冷扫过来,裹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情绪。皮特不禁觉得好笑:“难道就因为白天拍了下他的肩膀,他便这般记恨?未免也太小心眼了些!”
这场预备课程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才结束。满脑子被法律条文塞满的皮特,晕晕乎乎地回到卧室,露娜早已睡熟,像只慵懒的小猫蜷在被窝里。感觉到他钻进被窝,女孩下意识伸手拦腰抱住他,嘴角还挂着丝甜甜的笑,似是沉浸在安稳的梦境里。
“杜瑞雅,那些人都在做什么?”皮特轻轻将露娜搂进怀里,在脑海中与杜瑞雅建立起联系。作为世界树之女,杜瑞雅从无需睡眠,她始终像个不知疲倦的守护者,留意着周遭的一切动静。
“发生了些事。”皮特漆黑的精神世界里,一身白光的杜瑞雅静静伫立,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。下一秒,周遭景象骤然变幻,化作城堡里某间房间的模样,竟像施了魔法般逼真。
“那位年轻人(指二皇子)带来的随员中,有三人午夜时分离开房间,此刻还在四处游荡。按你的吩咐,没人阻拦,但他们似乎毫无目的,只是漫无目的地查看,始终没逃出我的视线。另外,罗斯威尔结束与你的交谈后,立刻回了二皇子的房间,到现在为止,他们只在聊你白天与他交流的细节。”杜瑞雅的声音清脆悦耳,如山间清泉般,缓缓淌过皮特的精神世界。
皮特与杜瑞雅并肩走在这由精神构建的虚拟城堡里——这里的每一个角落,都被杜瑞雅的力量笼罩,任何人的一举一动,都逃不过她的洞悉。就像树木无需眼睛便能感知风雨,对杜瑞雅而言,只要她愿意,这城堡的任何地方,都能成为她的“眼睛”,藏不住半分秘密。
结果正如皮特所料,那三个游荡的随员,根本没能从城堡里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。画面骤然切换,落在罗斯威尔与二皇子的房间里:罗斯威尔神情警惕如蓄势的猎豹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指尖划过每一件物品,七阶强者特有的精神波动更是在屋内反复扫过,试图找出任何可能存在的监视痕迹。可他不知道,这房间的每一寸空间,都由杜瑞雅的本体构成——与世界树这种级别的存在相比,一个七阶剑舞者的精神力,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毕竟,杜瑞雅的本体已消散上万年,仅靠精神力便能存活,这份能力,早已超出人类的认知范畴,二者的差距,宛若蚂蚁与大象,根本无从比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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