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真实的容貌映入眼帘,一个世界便会因此崩塌,而另一个世界,则为你而生。
——摘自《泰拉瑞姆异闻录·卷七:地下城主的崛起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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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蒂的身体,剧烈地颤抖了一下。
然后,在白夜那双深邃眼眸的注视下。
她遵从了他的指引。
缓缓地,缓缓地……
睁开了那双狭长的、美丽的凤眼。
就在她眼帘开启的那一刹那。
白夜的内心,平静地,下达了指令。
「系统。」
「启动,审美光环。」
嗡——
一个只有白夜能看见的、闪烁着微光的技能图标,瞬间黯淡下去。
一股无形的、无法被察觉的法则之力,以白夜为中心,悄然扩散,然后精准无比地,笼罩了床上那个刚刚睁开眼睛的蝎子姑娘。
白夜俯下身。
他让自己的脸,更加靠近,近到足以让对方看清自己脸上每一丝最细微的纹理。
近到足以让那双美丽的凤眼,清晰地、完整地、毫无遮挡地,映出自己这张近在咫尺的、“真实”的面容。
不远处,篝火旁。
小漪紧张地看着这一幕,小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。
在她的视线里,白夜大人的脸,没有任何变化。
依旧是那张没有甲壳、没有复眼、没有利齿的“丑陋”模样。
可就是这张脸,在她看来,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、最让她感到安心的风景。
她不明白白夜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但她相信,白夜大人一定有他的理由。
然而。
下一秒。
石床上,卡蒂的反应,却让小漪的杏眼,猛地瞪圆了。
卡蒂的瞳孔,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,猛地收缩成了最危险、最细微的针尖状!
她那刚刚因为下定决心而变得平稳的呼吸,在这一刻,戛然而止!
时间,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轰!
卡蒂的大脑,一片空白!
她看到了什么?
那……那是一张怎样的脸?
没有扭曲,没有畸形,更没有那足以污染灵魂的丑陋……
映入她眼帘的,是一张她从未想象过、甚至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的、完美到极致的脸!
那双深邃的、如同午夜星空般的黑色眼眸,带着一种能将人灵魂都吸进去的魔力。
那刀削斧凿般的轮廓,每一条线条都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与力量感,完美得无可挑剔。
那高挺的鼻梁,如同山脊般,为整张脸构建起了最坚毅的骨架。
那厚薄适中、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弧度的嘴唇,散发着致命的性感……
每一个细节。
每一个五官。
都如同创世神最完美的杰作,精准无比地,狠狠轰击在她灵魂最深处的、那套属于人类最原始的审美标准之上!
“不……”
“不……可能……”
卡蒂的嘴唇无意识地开合着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她感觉自己的世界,在这一刻,被一股无可匹敌的暴力,彻底击碎了!
然后,又以一种全新的、她从未认知过的姿态,轰然重塑!
她过去十九年所建立起来的一切认知,一切被这个世界灌输的、根深蒂固的审美观……
在这一刻,在这张脸的面前,显得如此的苍白,如此的可笑,如此的不堪一击!
原来……
原来这才是真正的“美”?
原来,没有甲壳的皮肤,可以是如此的光滑细腻。
原来,端正的五官,可以是如此的和谐俊朗。
原来……
原来他不是怪物……
他才是这个世界上,最“美”的存在!
一股前所未有的、颠覆性的风暴,在卡蒂的脑海中疯狂席卷!
如果他是美的……
那……
那些长着复眼和利齿的“美女”是什么?
那些将自己视为诅咒、唾弃自己尾巴的族人是什么?
这个将美视为丑、将丑奉为美的世界……又是什么?
一个恐怖的、却又无比清晰的答案,如同破晓的第一缕光,撕裂了她心中所有的迷雾。
原来……
丑陋的,不是他。
丑陋的,是这个世界!
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,卡蒂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,都被抽空了。
那份支撑了她十九年的、对世界的最后一丝认同感,在这一刻,彻底崩塌。
取而代之的,是火山爆发般的、汹涌澎湃的狂热爱意!
所有的感激。
所有的信赖。
所有的崇拜。
以及,那份被强行压抑在内心最深处、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在被他一次次拯救时悄然滋生的依赖与悸动……
在这一刻,被那张足以颠覆世界的脸,彻底点燃,然后轰然引爆!
她再也控制不住了!
恐惧?
戒备?
自卑?
所有的一切,在这一刻,都化为了最炽热、最原始、最不讲道理的情感!
她猛地伸出双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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