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铭的身影突然从万宝阁旁的巷口窜出,青铜笔杆擦过凌尘布囊边缘的丝绸,发出刺啦的挑衅声响,脸色扭曲得吓人。
“你这破冰纹肯定是伪造的!”他手掌裹着糙砺灵力,狠狠攥住凌尘手里的锦盒,指节泛白。腕间青铜笔晃悠着,未打磨的毛刺刮过凌尘手背,留下一道浅红划痕,“万宝阁被骗了都不知道!我用这青铜笔,画出来的凡纹都比你这破烂强!”
凌尘手指骤然收紧,指尖灵力顺着锦盒纹路游走,将赵铭的力道生生挡在外面。他扫过那支青铜笔——笔杆泛着廉价铜绿,笔锋处嵌着灰白色粉末,风一吹,飘来的腐土味和瘦猴卖的残次灵纹石如出一辙。“凡纹师的笔掺着残次灵纹石粉,也敢说自己画得好?”
这话像针戳中赵铭痛处,他脸色涨红,挥着青铜笔就往凌尘面门砸:“你懂个屁!这是我加的‘灵纹强化粉’,能让纹路更亮!”
围观人群里突然传来轻嗤,卖灵纹石的老铭文师拄着拐杖走出,枯瘦手指点向青铜笔:“小子别骗人了。残次灵纹石粉只会让灵力传导断层,画的铭文撑死80%品质。按铭市规矩,高阶铭文师才有优先交易权,你连铭文师公会的评级都没通过,哪来的资格质疑凌小友?”
赵铭动作顿住,眼神慌乱扫过人群。几个商贩对着他的青铜笔指指点点,有人掏出灵力石贴在自己铭文笔上,淡蓝光晕瞬间盖过他那支笔的暗沉。冷汗顺着额角淌下,他攥着锦盒的手却没松——凌浩交代的事若办砸,别说高阶材料渠道,能不能在铭市待下去都难说。
“我不管什么规矩!”赵铭突然嘶吼,手腕发力想把锦盒往地上摔,“这破冰纹就是假的!万宝阁不辨真伪,我来帮他们清掉垃圾!”
凌尘眼神瞬间冷下来,左手扣住赵铭腕骨,指腹按在对方手腕内侧筋脉,灵力轻吐,赵铭手臂当即麻了半边。右手同时摸向布囊,指尖刚触到冰凝纹的冰凉,青铜笔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笔杆摔出裂痕,里面的残次石粉簌簌往下掉。
“你再动一下试试。”凌尘声音不高,却带着刺骨寒意。他从布囊取出一枚冰凝纹,灵力注入的瞬间,淡蓝色冰刺从纹路上冒起,尖端抵在赵铭喉咙,寒气顺着对方衣领往里钻,“你说我的铭文是假的,现在用你的青铜笔画一枚冰凝纹出来。要是画不出来,这冰刺……”
冰刺又往前递半分,赵铭喉咙泛起鸡皮疙瘩。他能察觉寒气不仅刺着皮肤,还顺着毛孔往体内钻,之前积在体内的腐气被慢慢逼出,胸口闷得发慌。“我……我就是说说……”声音发颤,腿肚子不受控制地打哆嗦。
“说说?”苏晴从人群后走出,手里捏着记录订单的纸笺,上面记着商贩预定冰凝纹的数量。她扫过地上的青铜笔和石粉,眼神冷下来,“刚才你夺锦盒时,可不是‘说说’的态度。万宝阁的客人,你也敢动?”
赵铭脸色惨白,他知道苏晴的身份,苏记在铭市的药材渠道极广,若被苏家记恨,以后连低阶药材都难买到。他想后退,却被凌尘扣着腕子动弹不得,喉咙上的冰刺还泛着寒光。
“凌小友,手下留情。”王掌柜的声音从万宝阁门口传来,手里拿着镶金边的令牌,刻着“域主府铭文师认证”,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,“这种人,不值得你脏了手。”
赵铭像抓着救命稻草,急忙喊道:“王掌柜!你帮我说说!他这铭文肯定是假的,我是为了万宝阁好!”
王掌柜走近,扫过地上的青铜笔和石粉,又看了看赵铭喉咙前的冰凝纹,脸色沉下来:“为万宝阁好?你用掺了残次灵纹石粉的笔,也敢质疑别人的铭文?我万宝阁收铭文靠的是测纹水晶,不是你一张嘴。”他举起认证令牌,光纹微闪,“按域主府规矩,恶意诋毁高阶铭文师、扰乱交易秩序,可剥夺铭文师资格。你想试试?”
赵铭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,他知道这令牌的分量——去年有个铭文师用残次铭文骗钱,就是被这令牌定罪,至今还在牢里。冷汗浸湿衣衫,之前的嚣张荡然无存,只剩恐惧。
“王掌柜,别放过他!这小子之前还帮瘦猴卖过假灵纹石!”围观人群里有人喊道,跟着越来越多的人附和,揭露赵铭过往的劣迹。
赵铭头埋得更低,想挣脱逃跑,却被凌尘攥得死死的。这时,凌尘突然皱起眉,身后传来熟悉的恶意——和瘦猴、疤脸身上的气息一样,带着淡淡腐灵之气。他余光瞥向巷口,一道黑影贴着墙根往里缩,袖口隐约露着半片“凌”字徽记。
是凌家的人。
凌尘手指在冰凝纹上轻按,冰刺寒气又重几分:“你刚才说,是为万宝阁好?那我问你,是谁让你过来找我麻烦的?”
赵铭身体猛地一僵,眼神躲闪:“没……没人……是我自己觉得你的铭文有问题……”
“是吗?”凌尘的灵力顺着扣住赵铭腕子的手往里探,触到对方体内紊乱的灵力时,清晰感觉到一股不属于他的邪异力量——和疤脸身上的控魂术印记很像,只是更微弱,“你手臂上的勒痕,是怎么来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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