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山长老的指尖在玄铁铭文笔的笔杆上划过,触到那道藏在云纹缝隙里的细微刻痕时,动作突然顿住。他拇指按住刻痕轻轻摩挲,原本黯淡的笔杆竟泛起一层淡青色微光,将刻痕里的两个小字映得清晰——“苏婉”。
“二十年前,我与苏婉姑娘切磋铭文时,亲眼见过她在笔杆内侧刻下自己的名字。”凌山的声音在寂静的比台上回荡,目光扫过台下屏息的弟子,最后落在脸色煞白的凌浩身上,“青澜宗有规矩,宗门制式器物需刻持有者姓名为凭,这是她当年从青澜宗带出的笔,你说,它该归谁?”
凌浩的身体晃了晃,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,喉间发出沙哑的嘶吼:“凭什么?她早就死了!凌家的东西,就该归嫡系!”他说着突然往前冲,伸手就去抢凌山手里的笔,指甲缝里还沾着之前绘纹时残留的墨渍,看起来格外狰狞。
凌天长老从高台上沉声喝止:“凌浩!放肆!”可话音未落,凌浩已经扑到了凌山身前,眼看就要碰到笔杆。凌尘突然上前一步,指尖先一步握住了笔鞘,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的瞬间,笔身突然泛起一阵温热——那热度不像铁器该有的温度,反倒像母亲生前握着他的手时,掌心传来的暖意。
“娘……”凌尘的喉结动了动,原本想手下留情的念头被这阵温热打散。他想起刚才凌浩扑过来时,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,若不是笔的提醒,恐怕自己已经被他抓伤。玄铁铭文笔在他掌心轻轻震动,笔尖的“凌”字闪过一丝淡金色光芒,像是在催促他保护自己。
“钝纹。”凌尘低喝一声,笔尖在空气中快速划过,淡灰色的铭文瞬间成型,没有像之前那样留手,直接朝着凌浩的胸口撞去。凌浩没想到凌尘会突然动手,更没想到这道看似普通的铭文力道会这么重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他像被重锤击中,身体往后飞出去,重重摔在比台边缘的石板上,一口血喷了出来。
“按凌家规矩,偷藏他人遗物者,杖责二十,取消核心弟子资格。”凌山收起笔,走到凌浩面前,语气没有丝毫缓和,“你不仅偷藏苏婉的遗物,还在大比中作弊、动手伤人,本该废去铭文手,念在你是嫡系子弟,暂且从轻发落,禁足半年,罚抄家规百遍。”
凌海长老在台下急得额头冒汗,想上前求情,却被凌天长老用眼神制止。凌天走到比台中央,接过凌山手里的玄铁铭文笔,递向凌尘:“这笔是苏婉的遗物,按规矩该归她的直系亲属。你是她的儿子,自然该由你继承。”
凌尘双手接过笔,指尖再次感受到那阵熟悉的温热,仿佛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保护好自己,也要守住该守的东西。”他低头看着笔杆上的“苏婉”二字,突然想起母亲留下的旧布包里,那张泛黄纸条上写的“玄铁笔可引动灵纹之力”,心里突然有了方向——这不仅是母亲的遗物,更是通往青澜宗的钥匙。
“我不服!”凌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胸口的钝痛让他龇牙咧嘴,眼神却像疯狗一样盯着凌尘手里的笔,“他就是个旁系废柴!凭什么继承我娘的东西?不对……那笔是我的!是我从他房里找出来的!”他说着又要冲过来,却被两名随从死死按住,只能徒劳地扭动身体,嘶吼着发泄不满。
“找出来的?”凌山冷笑一声,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,翻开其中一页,“凌家库房记录,十年前苏婉姑娘去世后,这杆笔被登记为‘旁系苏婉遗物,暂存宗祠’,是你三年前趁宗祠修缮,偷偷把笔拿走的,还敢说不是偷藏?”册子上的字迹清晰,还有当年看管宗祠弟子的签名,凌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。
台下的旁系弟子爆发出一阵欢呼,凌玥举着之前被凌浩抢走又还回来的青纹石,激动地喊:“凌尘哥!笔是你的了!”旁系长老凌木也捋着胡须点头,眼里满是欣慰——这杆笔不仅是苏婉的传承,更是旁系在凌家抬起头的希望。
凌尘握着玄铁铭文笔,走到比台边缘,看向台下的凌浩。凌浩被随从拖着往外走,路过他身边时,突然停下脚步,压低声音说:“你别得意,这笔你守不住的。黑风帮的人……不会放过你。”声音里满是怨毒,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。
凌尘的眼神冷了下来,指尖的笔再次传来一阵温热,像是在提醒他小心。他没有回应,只是握紧了笔,看着凌浩被拖远的背影,心里清楚——凌浩不会就这么算了,黑风帮的威胁也还在,接下来的路,只会更难走。
凌山走到凌尘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这杆笔不仅是遗物,更是责任。苏婉当年用它为凌家挡过灵纹陷阱,现在,该你用它守护你想守护的人了。”长老的目光落在笔杆上,像是在透过笔,看着当年那个以精神力精准控制闻名的女子,“核心堂的灵纹库,明天你就可以进去了,里面有关于青澜宗的记载,或许能帮你找到你娘当年离开宗门的原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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