挑战台的青石地面还残留着冰刃划过的白痕,周凯的拳头已递到凌尘胸口前三寸。厚土灵纹的土黄色灵光在他体表流动,像一层凝固的泥浆,每一寸都泛着沉甸甸的光泽——这是三阶防御铭文的巅峰状态,按王长老的叮嘱,足够扛住铭士巅峰弟子的三次全力攻击。
“外门野路子也敢躲?”周凯的声音裹着灵力炸开,震得台下弟子的衣摆簌簌颤动。他左手捏着的禁灵散粉末已悄悄撒出,无色无味的细粉顺着拳风往凌尘鼻尖飘,只要沾到一点,就能让对方灵力操控迟滞三成。这是王长老昨晚塞给他的“底牌”,说“对付这种没背景的,不用讲规矩”。
凌尘没躲。他右手仍握着玄铁铭文笔,笔尖的金色刻痕突然亮起——那是与《春秋铭典》共鸣的征兆,此前形成的护灵膜此刻在体表泛着淡金色微光,禁灵散刚触到光膜就像雪融般消失,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。
“不可能!”周凯的瞳孔猛地收缩。他清晰记得王长老说这禁灵散能破所有凡阶防御,可眼前这层光膜连波动都没乱。拳头上的力道下意识收了半分,就是这半分迟疑,给了凌尘机会。
凌尘左手突然抬起,掌心躺着的雷暴灵纹石泛着妖异的紫色。精神力顺着指尖注入的瞬间,石面上的纹络突然活了过来——外层是雷暴的狂暴形态,内层藏着极淡的金色细纹,这是《春秋铭典》优化后的叠纹效果。此刻铭典的解析已在他脑海里标出厚土灵纹的精确弱点:左胸第三根肋骨下方,那里的厚土灵光比其他地方淡了15%。
“砰!”
雷暴灵纹石在掌心炸开,紫色雷光像活蛇般缠上周凯的胳膊。周凯想后退,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原地——雷光里带着麻痹效果,顺着他的灵力循环往丹田钻,原本流畅的土系灵力骤然紊乱,厚土灵纹的光膜开始出现裂纹。
台下瞬间静了。内门弟子举着加油的手僵在半空,之前喊“周凯师兄稳赢”的声音全咽了回去。外门弟子堆里,王浩攥着灵茶碗的指节发白,碗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睛——他想起昨天凌尘教他画灵纹时说的“细节决定成败”,此刻终于懂了这句话的重量。
周凯喉咙里发出闷哼。他想催动剩余灵力补全厚土灵纹,却发现胸口的灵光已开始溃散。更让他心慌的是,指甲缝里残留的禁灵散粉末突然发烫,像被什么东西灼烧着,顺着皮肤往毛孔里钻,最后竟化作一缕黑烟散了——雷暴灵纹的雷光里,藏着他看不懂的净化力量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周凯的拳头垂了下去,厚土灵纹彻底崩碎,土黄色的碎屑落在青石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他的灵力值已降到15点,连维持站立都有些费劲,这和他预想的“三招淘汰对手”完全不一样。
这时,周凯腰间的传讯铭石突然震动。王长老的怒吼声透过铭石传出来,虽声音不大,却足够让前排弟子听清:“废物!连禁灵散都用不好,以后别想晋升核心!”
这句话像一道惊雷,炸得台下弟子议论起来。内门弟子面面相觑,外门弟子则瞪大了眼睛——他们早听说王长老护短,却没想到连禁灵散这种违规道具都敢给。
周凯的脸瞬间惨白。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看台,赵坤长老正捏着一枚泛着银光的记录铭符,显然已把刚才的声音和禁灵散的痕迹全录了下来。他这才明白,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在和凌尘比,而是掉进了一个早就设好的局。
凌尘没趁势攻击。他握着玄铁铭文笔的手很稳,笔尖的金色刻痕已暗了下去。刚才那道雷暴灵纹消耗了他35点灵力,体内还剩30点,足够应对后续变故。他的目光越过周凯,落在远处的屋顶上——那里站着一道青袍身影,正笑着点头,是李墨长老。
“我……”周凯张了张嘴,想认输,却又觉得不甘心。他在内门待了两年,一直是王长老手下的核心弟子,从未像今天这样狼狈。可胸口的麻痹感还在扩散,灵力紊乱得连最基础的冰刃灵纹都画不出来,再撑下去只会更丢人。
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。内门弟子里,几个穿青袍的突然站起,他们腰间的令牌泛着淡金色——是李墨长老的亲传弟子。其中一个高个子弟子抬手激活隔音铭符,淡蓝色的光罩瞬间笼罩挑战台周围,挡住了外面的杂音。这动作再明显不过,是在帮凌尘隔绝干扰,也在告诉所有人,李墨长老已盯上这场挑战。
周凯的身体晃了晃。他看着凌尘平静的眼神,突然一阵无力。自己拿着灵阶冰刃笔,有王长老给的禁灵散,还有厚土灵纹这种防御利器,却还是输给了一个用凡阶铭文笔的外门弟子。传讯铭石还在震动,王长老的斥责声断断续续传出来,每一个字都像巴掌打在他脸上。
“我认输。”周凯的声音很小,却足够让全场听清。他垂着头,不敢看赵坤长老的眼睛,更不敢看远处屋顶的李墨长老。
可事情并未结束。赵坤长老突然上前一步,手里的记录铭符亮了起来,映得他的脸有些冷:“周凯,你刚才用的禁灵散,是谁给你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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