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琯玉指尖微顿,窗棂雕花在她掌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。
萧景瑜?
那个疯子竟亲自南下了?
眼下还不是面对他的时候。
以他如今的权势,若要强行将她带回上京,怕是无人能阻。
萧景珂这是在保护她,不过既然他来了,她定要问清那日之事。
“王爷,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
“请原原本本告知我。”
萧景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腰间的玉佩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他的声音极低,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,每一个字都带着钝痛。
穆琯玉的指尖微微发冷,她盯着萧景珂,听着他说话的话,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悔恨与疯狂。
然后。
“啪!”
一记耳光重重甩在他脸上,力道大得让他的脸猛地偏过去,嘴角渗出一丝猩红。
穆琯玉的手指在发抖,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烧穿他的皮肉。
“你竟敢伤她!”
她的声音冷得像冰,却带着压抑的颤抖。
萧景珂没有躲,也没有辩解。
他缓缓转回脸,舌尖抵了抵渗血的唇角,竟扯出一抹惨淡的笑。
“是。”
“我该死。”
他抬眸看她,眼底是近乎自毁的平静。
“所以,告诉我她在哪里?”
穆琯玉忽然冷笑一声,那笑意未达眼底,反倒让殿内的温度骤降。
“王爷这是求人的态度?”
晨光透过窗棂,在她半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,衬得那双含霜带雪的眼睛愈发摄人。
她缓步上前,染着蔻丹的指甲轻轻挑起他的下巴,迫使他直视自己。
“你用她送你的玉佩砸她……”
指尖突然用力,在他下巴留下四道月牙形的血痕。
"现在却要我来告诉你她的下落?"
她忽然凑近,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渗血的唇角,吐出的字句却比刀锋更冷。
“萧景珂……”
“你配吗?”
萧景珂的下颚绷紧,被她指尖掐出的血珠顺着脖颈滑落,没入衣领。
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愈发浓稠,却硬生生压下了所有戾气,任由她羞辱。
喉结滚动,他哑声开口。
“不配。”
他忽然屈膝,重重跪在了青玉地砖上。
膝盖撞击的闷响在殿内回荡,玄色衣袍铺开,像一只折翼的鹰隼终于认命。
抬眸时,他眼底的血丝清晰可见,却带着近乎虔诚的执拗。
“但我会用命赎。”
穆琯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地的萧景珂,指尖轻轻摩挲着锁骨下泛红的蛊纹,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寒光。
“萧景珂。”
她忽然俯身,发间银钗的流苏垂落,在他眼前晃出冰冷的弧度。
“帮我做三件事,我告诉你一个我知道的消息。”
萧景珂的瞳孔骤然收缩,却仍保持着跪姿未动。
“说。”
“第一。”
她竖起一根染着蔻丹的手指。
“帮我找到寒无咎。”
“第二。”
第二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眉心。
“明日让柳无痕来雪映糖阁见我。”
“第三……”
她突然扯开衣领,露出锁骨下那道妖异的蛊纹。
“这个蛊的解法,你知道吗?”
萧景珂的目光落在她肌肤上那道诡谲的纹路上,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“阴九幽的蚀心蛊……”
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穆琯玉冷冷打断。
“知道解法吗?”
萧景珂闭了闭眼。
“需要阴九幽主动解除或者西边势力的玄霄可以破解。”
“玄霄?”
“对,他的功法是净化防御万物,包括蛊。”
穆琯玉忽然轻笑出声,那笑声让萧景珂浑身一僵。
“很好。”
她直起身,慢条斯理地拢好衣襟。
“现在,作为交换……”
她俯身在萧景珂耳边轻声道。
“我只能告诉你,浅浅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。”
萧景珂的脊背猛地绷直,他死死盯着穆琯玉的唇,仿佛要从那抹冷笑里榨出更多真相。
“具体位置……”
“这就是全部了。”
萧景珂突然伸手攥住她的裙角,玄色衣袖下露出半截苍白手腕。
那里密密麻麻全是刀痕,最新的一道还凝着血痂。
“穆琯玉。”
他声音低得像是从地狱爬回来。
“若你敢骗我……”
“怎么?”
她一脚碾在他手背上。
“要像伤害浅浅那样,把我额头也砸个口子?”
空气骤然凝固。
萧景珂的手颤抖着松开,在青玉砖面留下五道血痕。
穆琯玉看着萧景珂颤抖的指尖在青玉砖上留下的血痕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,已经到了关键时刻,必须为浅浅的任务助力一把。
她轻叹一声,声音难得柔和了几分。
“萧景珂,浅浅是记仇的人。”
她指尖轻轻拂过窗棂上的雕花。
“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你,但是她会希望你好好活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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