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玄霄昨天说过要教她符咒,但没想到帮她疏通完经脉后就直接开始了。
檀木案几上铺着一张黄符纸,朱砂混着晨露调成的赤色液体盛在青瓷盏中,泛着淡淡的灵气。
玄霄站在她身后,右手轻握住她的手腕,带着她的指尖蘸取符液。
“避火符,起笔要稳。”
他的声音低缓,呼吸轻轻拂过她耳畔,温热却并不灼人。
他引着她的手,在纸上缓缓勾勒出第一道纹路。
笔锋如刃,却又在转折处留三分余地,像他这个人,杀伐果断,却唯独对她存着耐心。
穆琯玉垂眸看着符纸,余光却瞥见他的侧脸。
晨光透过窗纱,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极淡的金色,眉间那点朱砂在光下艳得惊心。
他的睫毛低垂,目光专注地落在她指尖,仿佛此刻世间再无他事值得分神。
“第二笔,回锋。”
他的指节微微用力,带着她的手向上一提,符纹走势骤然凌厉,却又在末尾轻巧收束,如刀归鞘。
她过目不忘,这符咒的纹路已刻进脑海。
可她却鬼使神差地开口。
“记不住。”
玄霄动作一顿,红眸微转,看向她。
四目相对。
他的眼瞳在光下如血珀般剔透,映着她的影子,清晰得让她呼吸一滞。
他没有拆穿她的谎言,只是极轻地叹了口气,掌心重新覆上她的手背,带着她再次落笔。
“那便再画一次。”
他的声音很淡,却莫名让她耳尖发烫。
笔尖触纸的刹那,她忽然察觉。
自己的心跳,快得不像话。
笔尖在黄符纸上拖曳出第三道朱砂纹路时,玄霄的指尖忽然微微一顿。
她的脉搏,正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,急促、鲜活,像只被困在他掌心的小雀。
他垂眸,看见她绷紧的颈线,和耳尖那抹可疑的红。
笔锋未停,他依旧带着她勾勒符尾,声音却比方才低了几分。
“穆姑娘。”
朱砂在纸上蜿蜒,最后一笔收势时,他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。
“明日,想去逛一逛西境的集市吗?”
笔尖一顿,朱砂在符纸上洇开一小片红晕。
“统领这是……”
她没回头,却任由耳尖那抹红蔓延至颈侧,嗓音里掺了三分讥诮七分试探。
“要带本姑娘去体察民情?”
玄霄的呼吸拂过她发丝,带着松墨与檀香的气息。
“买糖。”
他答得干脆。
“西境的梅子饴,能盖过百苦。”
她突然反手扣住他手腕,指甲威胁般抵住他脉门。
“玄霄。”
她终于转头,鼻尖几乎撞上他下巴,眼里淬着挑衅的光。
“你当喂猫呢?”
他低笑一声,就着她钳制的姿势,笔锋突然转向,在她掌心画了道歪歪扭扭的避火符。
“是养狼。”
朱砂在她肌肤上灼灼生辉,映得他红眸愈发妖异。
“去不去?”
她盯着掌心那道符,忽然屈指攥紧,连带着将他衣襟也扯过来,
“若不好吃……”
“我便把集市烧了,换统领教我焚城咒。”
玄霄看着她攥住自己衣襟的手,红眸深处闪过一丝极浅的笑意。
他任由她拽着,甚至配合地微微倾身,让两人的呼吸纠缠得更近。
“烧了也好。”
他声音低沉,指尖不知何时沾了朱砂,轻轻点在她眉心。
“正好教你……”
那点朱砂突然变得滚烫,她眼前浮现出漫天火光的幻象。
不是集市,而是连绵的敌营在烈焰中崩塌。
幻象里,他的禅杖点地,九环震响如丧钟。
“……真正的焚城。”
幻象消散时,他正用指腹擦去她眉间朱砂,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。
可说出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寒。
“现在,还嫌梅子饴不够甜么?”
她的瞳孔微微扩大,幻象中的烈焰仍在视网膜上灼烧。
指尖无意识收紧,将他暗红的袈裟攥出更深褶皱。
“甜?”
她忽的嗤笑出声,踮脚将唇凑近他染着朱砂的指尖,犬齿危险地擦过皮肤。
“统领这幻术……”
舌尖卷走那抹殷红,血腥气在口腔漫开:
“可比梅子饴烈多了。”
玄霄的呼吸骤然一滞。
她趁机拽着他衣领迫使他低头,鼻尖相抵时眼底燃着比他幻象更灼人的光。
“不过……”
拇指重重碾过他喉结,留下与眉心如出一辙的朱砂印。
“我要学的可不止焚城。”
“还有你西边势力的禁咒,你权杖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玄霄突然扣住她后颈,将她未尽的话语封进一个带着铁锈味的吻里。
九环禅杖在他们脚边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,像某种宣告。
她尝到了,比幻火更烫的纵容。
她的唇还贴着他的,齿间残留着朱砂的苦味,可眼神却比任何禁咒都要灼人。
她想要的不止是焚城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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