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雕在清晨的微光下,折射出森然的光。
恐惧,像凝固的空气,死死扼住了每一个俘虏的喉咙。
所有的声音都被这尊栩栩如生,定格着生命最后一刻癫狂的冰雕,彻底冻结。
没人敢再发出半点声音,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,生怕下一个变成冰雕的就是自己。
他们看向矛的眼神,已经彻底变了。
像是在看待某种行走在人间的灾厄,一种披着人皮,他们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!
矛对此很满意。
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
对付这些被邪神常年用恐惧奴役的羔羊,怀柔与说教只是辅助。
只有用更直接、更干脆、更无法理解的暴力。
才能在他们心中,凿开一道通往敬畏的裂缝。
“出发,把这个雕像也带上。”
矛下达完命令之后,转身便向营地外走去。
没有催促,没有威胁。
但他的行动本身,就是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俘虏们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,身体猛地一颤。
然后便争先恐后地从地上爬起来,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。
生怕走得慢了,就会被那道冰冷的目光扫中。
队伍开始转移。
三百名圣火部落的战士,骑着各自的契约兽,沉默地押送着俘虏。
他们体内的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,将风雪和寒意都阻隔在外面。
而被围在中间的,是一百多个衣不蔽体、面黄肌瘦的俘虏。
他们畏畏缩缩,像一群受惊的兔子,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。
寒风像刀子一样,刮在他们裸露的皮肤上。
但身体的寒冷,远不及内心的恐惧。
队伍前方,溪一身白衣,骑乘在变成普通体型的大白背上。
她自始至终都没关注过那些俘虏,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,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无关。
但正是这种漠然,才最是让人感到敬畏。
至于大白,它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在雪地当中。
偶尔打个哈欠,露出满口锋利的獠牙,便能引得身后的俘虏一阵骚动。
突然,大白似乎闻到了什么有趣的气味。
它停下脚步,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,然后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。
“阿嚏——!”
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,混合着狂风,以它为中心瞬间席卷四周。
附近其他圣火部落战士不觉得什么,运转灵力就轻松挡下。
但跟在它后面,距离最近的十几个俘虏却瞬间倒了大霉。
瞬间就像被狂风吹拂的麦秆,怪叫着被吹得东倒西歪,滚成了一地葫芦。
队伍出现了一阵小小的混乱。
矛转头看了一眼,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。
而始作俑者大白,则无辜地眨了眨它那双金色的大眼睛。
歪着头,一脸“不是我干的”的无辜表情。
溪清冷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无奈。
她伸出纤手,在大白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。
大白这才收敛起来,吐了吐舌头,快步走到队伍最前方,进行开路的任务。
这个小小的插曲,反而让那些俘虏内心的恐惧,稍微减弱了一丝。
这些恐怖的征服者……
好像又恢复成了,之前那种平易近人的样子。
十几里路,转瞬即至。
在一处被群山环抱的隐蔽山谷中,远征军停下了脚步。
“安营!”
矛一声令下,三百名战士立刻行动起来。
斥候散布四周警戒,其他人则以小队为单位。
有条不紊地开始搭建临时的庇护所、挖掘防御工事、布置警戒陷阱……
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充满了默契与效率。
这种组织性和纪律性,再次让那些俘虏看得目瞪口呆。
在他们的认知里,部落成员之间,更多的是混乱与争抢。
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效的集体行动。
而矛的下一个命令,则让他们的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把那个冰雕,搬过来。”
几名战士领命而去。
很快,那尊晶莹剔透的老祭司冰雕,就被完整地运了过来。
直挺挺地,立在了山谷门口最显眼的位置。
它就那样站着,脸上癫狂的表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诡异。
像一座沉默的丰碑,无声地诉说着反抗的下场。
所有俘虏的视线,都无法从那座冰雕上移开。
“都过来。”
矛的声音响起,俘虏们不敢违抗,哆哆嗦嗦地聚集到了冰雕前。
矛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。
最终,落在了那个站在最前面,这个小部落的前任首领身上。
“我问你,你们信奉的那个‘吞噬之主’,给了你们什么?”
那个首领身体一抖,茫然地抬起头。
嘴唇翕动了半天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给了什么?
除了无尽的恐惧,和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献上的活人祭品,还给了什么?
“它赐予你们力量了吗?”
“它让你们能顿顿吃上肉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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