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色的精神病院病房里,铁窗蒙上一层薄尘,阳光透进来也显得黯淡。苏柔蜷缩在墙角,头发纠结成一团,嘴里不停重复着混乱的话,时而哭嚎“姐姐对不起”,时而又突然尖叫着扑向门口,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。
厉沉舟站在门口,看着曾经鲜活的人变成这副模样,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,只有一片冷寂。护工无奈地叹气:“她这几天越来越暴躁,不仅大喊大叫,还试图伤害其他病人,约束带都快绑不住了。”
厉沉舟点点头,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口球——不是极端的束缚工具,而是精神病院常用的防护口具,避免患者咬伤自己或他人。他走上前,苏柔察觉到动静,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疯狂,朝着他的方向嘶吼。
厉沉舟没有犹豫,动作干脆利落,避开苏柔挥舞的手,轻轻按住她的肩膀,将口球缓缓递到她嘴边。苏柔拼命挣扎,嘴里发出“呜呜”的反抗声,却抵不过厉沉舟沉稳的力道,最终口球还是稳妥地固定好,挡住了她混乱的叫喊。
“这样至少能让她安静点,也别再伤害别人。”厉沉舟松开手,后退一步,看着苏柔被护工重新用温和的约束带固定在病床上,不再像之前那样激烈反抗,只是透过口球发出沉闷的呜咽,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褪去些许,只剩下空洞的茫然。
护工感激地说:“谢谢您,有了这个,我们也能轻松点,其他病人也能安心休息了。”
厉沉舟没说话,只是站在原地看了几秒,转身就走。走出精神病院的大门,阳光刺眼,他却觉得心里没有丝毫波澜——苏柔的疯癫,是她自己种下的恶果,如今的处置,不过是为了维护最基本的秩序,也是对她曾经所作所为的一种无声回应。
他不会再为苏柔的处境感到丝毫动容,毕竟当初苏晚被硫酸灼伤时的痛苦,比此刻苏柔的束缚要深重百倍。对厉沉舟而言,现在能做的,就是让苏柔不再打扰任何人,让苏晚能在没有干扰的环境里,好好过自己的生活,这就够了。
精神病院这地方,空气里总飘着股说不上来的味儿,不是消毒水的刺激,也不是药味的苦涩,是一种混合着压抑、麻木和偶尔爆发的疯狂的味道。厉沉舟每次来,都觉得这地方能把人的好心情给吸走,但该来还得来——不是为了苏柔,是为了给苏晚一个交代,确保这个曾经毁了苏晚半条命的人,再也不能闹出任何乱子。
这天早上,厉沉舟刚把车停在精神病院门口,就看见护工小张在门口急得转圈。小张见着他,跟见着救星似的,赶紧跑过来:“厉先生,您可算来了!苏柔今天又闹了,把早餐的粥碗都摔了,还差点把另一个病人的头发给薅下来!”
厉沉舟皱了皱眉,没多说话,跟着小张往病房区走。走廊里静悄悄的,只有护士站传来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,偶尔能听见某个病房里传来模糊的呓语。快到苏柔的病房时,就听见里面传来“哐当”一声,像是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,还有女人的尖叫。
小张赶紧推开门,厉沉舟跟在后面进去。就看见苏柔蜷缩在床脚,身上的病号服皱巴巴的,头发跟鸡窝似的,手里攥着个摔碎的瓷碗碎片,眼神直勾勾的,嘴里喊着:“别碰我!你们都是假的!姐姐会来救我的!”
旁边一个护工正想上前,被厉沉舟抬手拦住了。他走到离苏柔两米远的地方,停下脚步,声音没什么温度:“苏柔,把碎片放下。”
苏柔听见他的声音,猛地抬头,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,但很快又被疯狂盖过去:“厉沉舟?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?我没疯!是他们把我关在这里的!姐姐呢?我要见姐姐!”
厉沉舟没接她的话,只是重复了一遍:“把碎片放下。你要是伤了自己,或者伤了别人,以后连院子里放风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他知道苏柔现在虽然疯了,但心里还存着点念想——比如出去,比如见苏晚。果然,这话一说,苏柔的动作顿了顿,攥着碎片的手松了松。厉沉舟趁机给旁边的护工使了个眼色,护工赶紧上前,小心翼翼地把碎片从她手里拿了出来,又快速退到一边。
苏柔见碎片被拿走,又开始哭闹起来,拍着地板喊:“我要出去!我要见姐姐!你们都是坏人!”
厉沉舟看着她这副样子,心里没半点波澜。他想起苏晚脸上那些疤痕,想起苏晚夜里因为皮肤刺痛睡不着,靠安眠药才能熬过一整晚的样子,再看看眼前这个疯疯癫癫、只会哭闹的女人,只觉得讽刺。
“你想见苏晚?”厉沉舟蹲下身,看着苏柔的眼睛,语气里带着点嘲讽,“你当初泼她硫酸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她会不会想见你?你毁了她的脸,毁了她的生活,现在还想让她来见你?做梦。”
苏柔被他说得愣住了,哭声渐渐小了下去,眼神又开始变得空洞,嘴里喃喃自语:“硫酸……姐姐……我错了……”
厉沉舟站起身,对着小张说:“以后她再闹,就把约束带用上,别让她伤着人。还有,口球也准备好,她要是大喊大叫影响其他人,就给她戴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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