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砚抱着针灸盒站在路边,晚秋的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踝,带着老城区特有的烟火气——不远处的早点铺还没收摊,蒸笼里飘出的葱花香味混着豆浆的甜,和顾家客厅里那股子冷冽的雪茄味形成了鲜明对比。她抬手拦了辆出租车,报出地址时,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针灸盒上的“医者仁心”刻字,像是在跟母亲确认:“妈,我要去我们说好的地方了。”
出租车穿过市中心的摩天大楼,越往老城区走,街道越窄,两旁的梧桐树叶子落了一地,铺成金黄的地毯。司机师傅是个健谈的中年人,从后视镜里瞥了眼苏砚怀里的木盒,笑着问:“姑娘,你这盒子看着挺讲究,是装啥宝贝的?”
“是我妈留下的针灸盒。”苏砚轻声回答,打开盒子一角,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银针——0.35mm的针身泛着冷光,针尾刻着极小的“苏”字,是母亲当年特意找银匠定制的。
“针灸啊?”司机师傅眼睛一亮,“我家老太太前阵子膝盖疼,去医院拍了片说没事,可就是疼得走不了路,你说针灸能治不?”
苏砚没立刻应下,而是问:“阿姨是不是总在空调房待着,膝盖还怕凉?”
“可不是嘛!”司机师傅点头,“夏天空调开20度,冬天也不穿护膝,我说她她还不听。”
“那可能是风寒湿痹,针灸加艾灸能缓解,但得辨证看体质。”苏砚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不过我得先说明,我这只是根据经验判断,现实中身体不适还是要去正规医院,让专业医师诊断,可不能自己瞎试。”
【剧情诊疗提示】:本书中提及的“风寒湿痹”针灸调理方案为剧情设定,现实中关节疼痛可能由多种病因引起(如骨关节炎、滑膜炎等),需通过医学检查明确病因,针灸操作需由执业中医师进行,禁止读者自行模仿。
司机师傅连连点头:“这话说得在理!等你馆开了,我带老太太去看看,就冲你这严谨劲儿,我信你。”
出租车在一条窄巷口停下,苏砚付了钱,抱着针灸盒下车。巷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,上面刻着“杏林巷”三个字,是老城区保留下来的老地名。她要租的中医馆在巷子深处,是一间两层小楼,一楼是诊室,二楼是阁楼,原主人是位退休的老中医,听说苏砚是“子承母业”,特意降了租金,还留下了不少老物件——墙上挂着的《人体经络图》、诊桌上的脉枕、角落里的中药柜,都透着岁月的温厚。
苏砚掏出钥匙打开门,一股淡淡的艾草味扑面而来,是老中医临走前特意熏的,说能“净屋气”。她把针灸盒放在诊桌上,转身去开窗通风,秋阳透过木格窗洒进来,落在《人体经络图》上,正好照在“心包经”的位置,让她想起母亲教她认经络时说的话:“心包经通心气,人活着,心气不能散,行医更是如此。”
她走到二楼阁楼,这里是她的住处,也是她整理母亲遗物的地方。行李箱打开,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,全是母亲的东西——泛黄的针灸笔记、写满批注的《黄帝内经》、还有那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。苏砚把罗盘放在窗台上,阳光落在罗盘的铜面上,折射出细碎的光,指针突然微微晃动起来,慢慢转向巷口的方向。
她心里纳闷,走到窗边往下看——巷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,车窗半降,驾驶座上的人侧对着她,虽然看不清脸,但那身深灰色西装、握着方向盘的姿势,她再熟悉不过——是顾晏辰。
苏砚的心脏猛地一沉,手指攥紧了窗沿。她知道顾晏辰会跟踪她,却没想到他会跟到这里,跟到她想用来“重新开始”的地方。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,不想让顾晏辰看到自己,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行李箱,里面的针灸笔记掉了出来,散落在地板上。
她蹲下身去捡,指尖触到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,是母亲最后一年用的。翻开第一页,上面是母亲的字迹,写着“扎针先定心,稳、准、轻”,这是母亲教她的第一句针灸口诀,也是她每次扎针前都会默念的话。笔记里夹着一张照片,是母亲和老中医的合影,两人站在这间中医馆的门口,笑得一脸温和——原来母亲早就来过这里,早就和老中医认识。
苏砚的眼眶突然发热,她把照片贴在胸口,像是能感受到母亲的温度。她继续翻笔记,翻到中间几页时,发现有几处用朱砂做的标记,比如在“内关穴治心绞痛”的旁边,画了一个小小的朱砂圈;在“艾灸肾俞穴治腰痛”的下方,用朱砂写了“需辨体质”四个字。那朱砂的颜色很特别,是暗红色的,带着一点细微的光泽,和她手里的青铜罗盘材质隐隐有些相似——母亲曾说,这罗盘是用家族传下来的朱砂混合铜铸造的,能“辨邪祟、测隐患”,难道笔记上的朱砂,也是同样的材质?
她拿起罗盘,把笔记放在罗盘旁边,果然看到罗盘的指针又晃动起来,这次是朝着朱砂标记的方向,转得比刚才更明显了。苏砚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:母亲在笔记上做这些朱砂标记,会不会不只是“重点标注”,还有别的意思?比如……藏着什么信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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