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砚刚把姜瑶送来的执业医师证挂在诊桌旁的墙上，巷口就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——清脆、急促，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张扬。她抬头看向门口，就见林薇薇拎着一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果篮，慢悠悠地走了进来，身后跟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，老人裹着厚厚的羊毛毯，还在时不时地咳嗽，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。
“苏医生，好久不见啊。”林薇薇把果篮随意地扔在诊桌上，果篮撞在脉枕上，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她没看苏砚，反而绕着诊室转了一圈，手指划过中药柜的玻璃门，语气里满是轻蔑，“这就是你离了顾家开的馆？倒是挺‘接地气’，就是不知道医术跟环境能不能匹配。”
苏砚没接她的话茬，目光落在轮椅上的老人身上——老人是林薇薇的外婆，去年在顾氏旗下的体检中心做过检查，当时AI诊断报告她偶然见过，只记得标注了“肺部阴影”，没想到现在被林薇薇说成了“癌症”。她走过去，轻声问老人：“阿姨，您最近是不是总觉得胸闷、喘不上气？尤其是下午的时候，咳嗽会更厉害？”
老人愣了一下，随即点头，声音沙哑：“是啊姑娘，我这胸口闷得慌，晚上觉都睡不好，薇薇带我去大医院查，说是……说是肺癌晚期，让我化疗，可我这身子骨，哪禁得住啊。”老人说着，眼眶就红了，抬手抹了抹眼泪。
林薇薇立刻打断老人的话，从包里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AI诊断报告，“啪”地拍在苏砚面前：“苏医生，你看清楚了，这是顾氏AI诊疗系统出的报告，精准率98%，明确写了‘右肺下叶占位性病变，考虑恶性肿瘤（肺癌），建议立即化疗’。你不是会针灸吗？不是说中医能治大病吗？今天你就给我外婆治，治好了，我给你送锦旗；治不好，你这馆就别开了，省得骗人。”
报告上的“肺癌晚期”四个字格外刺眼，苏砚却没急着看后面的诊断细节，反而蹲下身，仔细观察老人的状态——老人的手指有些肿胀，指甲盖泛着淡紫色，这是湿气重的表现；说话时气息短促，却没有明显的胸痛，不像是肺癌晚期的典型症状。她伸出手，想给老人搭脉，却被林薇薇一把拦住：“苏砚，你别装模作样了！你那几根破针，连感冒都不一定能治好，还想治癌症？我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，等顾晏辰来帮你解围吧？”
“林薇薇，”苏砚站起身，眼神冷了下来，“我是医生，给患者搭脉是基本诊疗步骤，你要是信不过我，可以带外婆走；要是想让我治，就别妨碍我。”她顿了顿，目光扫过林薇薇手里的AI报告，“还有，AI诊断是基于数据，不是万能的，患者的生活环境、体质差异，都会影响症状，不能只看报告就下结论。”
林薇薇被苏砚的气势噎了一下，随即又冷笑：“好啊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治！要是治不好，我就去卫健委举报你非法行医，让你这辈子都不能碰针灸针！”
苏砚没再跟她争执，转身从诊桌下拿出青铜罗盘——这是她昨天整理遗物时特意带下来的，原本是想用来测诊室的环境，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。她握着罗盘，绕着老人的轮椅走了一圈，罗盘的指针刚开始还平稳，可当她走到老人身后，也就是对着诊室门口的方向时，指针突然剧烈晃动起来，最后稳稳地指向巷口的方向，也就是老人家里卧室窗户的位置。
“阿姨，您家里的卧室是不是靠窗，窗户还正好朝西？”苏砚问。
老人愣了一下，点头：“是啊，我卧室的窗户朝西，下午太阳晒得厉害，我就总拉着窗帘。”
“那窗户旁边是不是还摆了一个大鱼缸？”苏砚又问。
“对！”老人眼睛亮了，“薇薇给我买了个大鱼缸，说养鱼能静心，就放在窗户下面，离我的床头也就一米远。”
苏砚心里有了底，她把罗盘放在诊桌上，对林薇薇说：“你外婆不是肺癌，是长期待在‘风水冲克’的环境里，导致湿气淤积、肺气不畅。窗户朝西，下午阳光直射，卧室闷热缺氧；鱼缸离床头太近，水汽重，长期下来，老人肺功能弱，就会胸闷、咳嗽，看起来像是肺部病变，其实是环境影响的。”
“风水冲克？”林薇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指着罗盘哈哈大笑，“苏砚，你还真把这封建迷信当回事？AI报告都明确说是肺癌了，你跟我扯风水？我看你就是治不好，想找借口！”
“是不是借口，调整一下环境就知道了。”苏砚没跟她争辩，而是耐心地对老人说，“阿姨，您回去后，先把鱼缸搬到客厅，离卧室远一点；再把床头挪到东侧，避开西晒的窗户；每天早上开窗通风半小时，晚上睡前用温水泡脚，泡到膝盖下面就行，能去湿气。您先这么调整三天，要是胸闷、咳嗽没缓解，再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，好不好？”
老人看着苏砚真诚的眼神，点了点头：“姑娘，我信你，我回去就按你说的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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