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砚指尖捏着一根0.35mm的银针,在医用酒精棉上反复擦拭——针尾刻着的“苏”字被酒精浸润后,泛着淡淡的银光,像母亲当年教她认针时,指尖落在针尾的温度。她把擦好的银针逐一归位,摆进黑檀木针灸盒的对应格槽里,每放一根,就轻声念一遍母亲的口诀:“扎针先定心,稳、准、轻。”
诊桌上摊着母亲的针灸笔记,翻到“急症处理”那一页,母亲用红笔圈出了“心绞痛应急:内关穴,斜刺0.5-1寸,捻转补法”,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示意图,标注着“手腕横纹上2寸,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”。苏砚指尖抚过示意图,想起母亲当年在诊室里教她找穴的场景:“砚砚,找内关穴要先摸准肌腱,手指按下去有酸胀感,才是真穴,不能凭感觉瞎扎。”
窗外传来巷口早点铺收摊的动静,铁皮卷帘门“哗啦”一声响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,刚过上午九点,距离姜瑶说的“送资质证复印件过来”还有半小时。诊桌旁的执业医师证原件挂得笔直,红色封皮在晨光里很显眼——昨天贴出去后,已经有好几波邻居特意来确认,连物业都过来登记了证件编号,说“帮着在业主群澄清”。
可她心里清楚,林薇薇不会就这么算了。昨晚姜瑶发消息说,群里还有人在暗戳戳地带节奏,说“就算有资质,也治不了癌症”“中医急救都是瞎猫碰死耗子”,不用想也知道是林薇薇的手笔。苏砚深吸一口气,把最后一根银针放进盒里,扣上盖子时,指腹又蹭到了盒底的“医者仁心”刻字——像是母亲在提醒她,别被谣言乱了心神。
“砚砚!我来啦!”姜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她怀里抱着一摞A4纸,额角还沾着汗,“资质证复印件我印了20份,一半贴门口,一半放桌上,谁要查证就给他们看!对了,我还把你中医药大学的毕业证也复印了,看谁还敢说你是‘野路子’!”
苏砚赶紧接过复印件,指尖碰到姜瑶的手,才发现她手心都是汗:“跑这么急干什么?慢慢走就行。”
“能不急吗?”姜瑶喝了口苏砚递来的温水,喘着气说,“我刚才来的路上,看到林薇薇跟一个举相机的人在巷口嘀咕,好像是想找记者来‘暗访’,说要拍你‘非法行医’的证据!我怕你出事,一路跑过来的。”
苏砚的心沉了沉——林薇薇为了搞垮她,竟然连记者都找来了。她走到门口,把资质证复印件贴在最显眼的位置,又把毕业证复印件压在诊桌的玻璃下,抬头对姜瑶说:“她要拍就让她拍,我行得正坐得端,不怕她造谣。再说,咱们还有王大爷他们帮着澄清,她翻不起什么浪。”
正说着,诊桌下的青铜罗盘突然轻轻晃了一下,指针慢慢转向门口。苏砚心里一动,刚想提醒姜瑶,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,一位穿着碎花衬衫的阿姨捂着胸口,脸色惨白地撞了进来,身体晃了晃,差点摔倒在诊桌旁。
“姑……姑娘,救……救我……”阿姨的声音发颤,捂着胸口的手用力攥着衣服,指节都泛了白,“我心口疼得厉害,像有块石头压着……喘不上气……”
苏砚瞬间绷紧神经,多年的中医素养让她立刻做出反应:“阿姨您别慌,快坐下,靠在椅背上,慢慢深呼吸!”她扶着阿姨坐在诊椅上,快速解开阿姨领口的纽扣,让她呼吸更顺畅,同时伸手搭在阿姨的手腕上——脉象急促而散乱,是典型的心绞痛急性发作症状。
“瑶瑶,快打120!说杏林巷苏记针灸馆有位阿姨突发心绞痛,让他们尽快来!”苏砚语速飞快,眼睛却没离开阿姨的脸——阿姨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,呼吸越来越浅,显然情况紧急,120赶来还需要时间,必须先做应急处理。
姜瑶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,刚拨通120,就听到门口传来尖刻的声音:“阿姨你别信她!她就是个没本事的江湖郎中,连正规医院都不敢去,还敢治心脏病?你要是让她扎针,出了事谁负责?”
林薇薇果然带着记者来了。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,手里拎着个精致的包,身后跟着个扛着相机的男人,镜头正对着阿姨和苏砚,显然是想拍“非法行医”的“证据”。记者还举着录音笔,凑到阿姨面前:“阿姨,您知道她没有治心脏病的资质吗?您是被她骗了吗?”
阿姨本来就难受,被记者的镜头一怼,脸色更白了,呼吸也更急促。苏砚立刻挡在阿姨身前,眼神冷得像冰:“请你们出去!现在是急救时间,你们妨碍我救人,要是耽误了阿姨的病情,你们要负法律责任!”
“负法律责任?”林薇薇冷笑一声,走到诊桌旁,故意把苏砚的针灸盒碰得“叮当”响,“你才该负法律责任!没有心内科资质就敢治心绞痛,你这是非法行医!我今天就要让记者曝光你,让你这破馆彻底开不下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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