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刚漫过中医馆的门槛,刘梅就抱着小宇站在了门口,眼底的红血丝还没褪去,却透着一股急切的期待。她怀里的小宇依旧闭着眼,脸色比昨天稍显红润,但手脚还是软软地搭着,像朵蔫了的小花。
“苏医生,我们来了。”刘梅的声音带着点沙哑,昨天被林薇薇和记者折腾了大半宿,她几乎没合眼,满脑子都是“七天赌约”和小宇的病情,“您看小宇今天……能开始治疗吗?”
苏砚正弯腰整理针灸包,听到声音抬头笑了笑,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银针,就被刘梅眼底的焦灼烫了一下。她快步走过去,伸手探了探小宇的额头:“体温正常,脉象比昨天平稳些,今天可以扎针了。”
她转身拉开诊床的帘子,又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干净的薄被:“把小宇放上去吧,我先给他推拿放松一下经络,等会儿扎针会舒服点。”
刘梅小心翼翼地把小宇放在诊床上,看着苏砚拿出一瓶透明的精油,倒在掌心搓热后,轻轻按在小宇的后颈上。苏砚的手法很轻,指腹顺着小宇的颈椎往下滑,在风池穴、肩井穴的位置微微用力按压,每一下都精准得像量过尺寸。
“这是薄荷和艾草提炼的精油,能通经络、散寒气。”苏砚一边推拿一边解释,眼神专注地盯着小宇的反应,“小宇长期受辐射影响,经络淤堵得厉害,先推拿开,等会儿扎针时气血才能顺过来。”
刘梅蹲在诊床边,大气都不敢喘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宇的脸。就在苏砚按到小宇腰侧的肾俞穴时,小宇的眉头突然轻轻皱了一下,嘴角抿了抿,像是在做什么梦。
“动了!他皱眉了!”刘梅激动地抓住苏砚的手腕,声音都抖了,“苏医生你看到没?小宇有反应了!”
苏砚心里也一喜,指尖的力度放得更柔:“别急,这是经络通了点的反应,等会儿扎针后效果会更明显。”
她直起身,从针灸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银盒,打开时泛着一层冷润的光——里面整齐码着十几根银针,长短不一,针尾还刻着细小的花纹,是母亲当年亲手打磨的。苏砚捏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,对着阳光看了看,针身笔直,针尖细得像发丝,这是扎百会穴要用的针。
“百会穴在头顶正中央,是督脉的要穴,主一身阳气。”苏砚轻声对刘梅说,“小宇现在气血虚弱,阳气不足,扎百会能提神醒脑,把淤堵的阳气引上来,滋养脑部神经。”
她让刘梅轻轻按住小宇的肩膀,自己则站在诊床顶端,左手拇指按在小宇的头顶,找到两耳尖连线的中点,那里就是百会穴。她右手捏着银针,指尖微微用力,银针就顺着拇指的边缘缓缓刺入,深度刚好停在三分处——这是母亲教她的“百会穴三分法”,深一分则伤脑,浅一分则无效。
就在银针完全刺入的瞬间,小宇的眼皮突然颤了一下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了一下。刘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紧紧攥着拳头,指甲都嵌进了掌心。
苏砚没有停手,又拿起一根稍短的银针,走到诊床侧面,在小宇的风池穴旁停下。风池穴在颈后枕骨下,像两个小小的凹陷,苏砚用食指和中指撑开小宇颈后的皮肤,银针斜着刺入,角度刚好对着鼻尖的方向。
“风池穴通脑络,和百会穴配合,能让阳气从头顶往下走,贯通整个头部的经络。”苏砚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,“等会儿留针十五分钟,期间我会捻针加强刺激,你别担心。”
刘梅点点头,眼睛死死盯着小宇的手,心里默念着“动一下,再动一下”。时间一秒一秒地过,中医馆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鸟鸣,还有银针轻微的“嗡嗡”声——那是苏砚在捻针时,针身和空气摩擦发出的声音。
就在留针到第十分钟时,苏砚正弯腰给小宇的足三里穴贴艾灸贴,突然听到刘梅“啊”的一声低呼,紧接着就是压抑的啜泣。
“苏医生!苏医生你看!”刘梅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手指着小宇的左手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。
苏砚猛地抬头,心脏“咚咚”跳得飞快——只见小宇的左手手指,正微微蜷缩着,像抓着什么东西似的,轻轻动了一下!不是无意识的抽搐,而是有节奏的、带着力气的蜷缩,指尖甚至蹭到了诊床的床单,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。
“小宇!小宇你醒醒!”刘梅伸手想去碰小宇的手,又怕打扰到他,只能哽咽着叫他的名字,“妈妈在这儿,你再动一下,再动一下给妈妈看看……”
苏砚快步走到诊床边,伸手摸了摸小宇的脉搏,脉象比刚才更有力了,像初春解冻的小溪,终于开始哗啦啦地流动。她又捏了捏小宇的手指,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力气,虽然很轻,却足够让她心头一热。
“别急,他还没醒,但神经已经有反应了。”苏砚按住刘梅的手,声音里也带着点抑制不住的激动,“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,辐射导致的经络淤堵正在疏通,神经功能也在慢慢恢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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