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夔北街道,滨江路沿岸的老房子像被时光浸过的旧画 —— 墙面上的藤蔓爬得老高,把青砖遮得只剩零星边角;张大爷家门口的石榴树结着青涩果子,树桠上还挂着去年的红灯笼,风吹过,灯笼晃悠着,带着老街区特有的慵懒。可这份宁静,在拆迁公告贴出的那天,被彻底撕碎了。
公告栏前围满了人,李大哥挤在最前面,手指戳着 “补偿标准 50 万” 那行字,声音像炸雷:“50 万?现在县城新房 8000 块一平米,50 万连个 60 平米的两居室都买不起!我家四口人,上有瘫痪的老母亲,下有读高中的儿子,你让我们搬去桥洞住?”
旁边的张大爷扶着树干,气得手都抖了,他指着公告上的 “滨江路扩建项目” 字样,眼泪差点掉下来:“我在这房子里住了 40 年,我老伴走的时候,就躺在里屋的炕上!现在你们要拆了它,是要把我老伴的念想也拆了吗?我不搬!死也不搬!”
几个年轻居民也跟着附和:“补偿款太低了!我们不搬!”“凭啥说拆就拆,问过我们的意见吗?” 人群越聚越多,有人开始拍公告栏,有人对着赶来的街道干部嚷嚷,原本安静的老街区,瞬间变成了火药桶。
消息传回街道办,会议室的空气像凝了冰。负责拆迁的副主任赵刚把补偿方案往桌上一摔,声音透着急躁:“这些人就是漫天要价!按县里规定,50 万已经是最高补偿标准,他们还不满足,分明是故意拖项目进度!”
他指着墙上的工期表,红笔圈着 “三个月竣工” 的字样:“县里催得紧,下周就要进场施工,再耗下去,我们都得被问责!依我看,直接下强制拆迁通知书,按规定走程序,看他们搬不搬!”
“赵主任,强拆能解决问题吗?” 季秋水皱着眉,指尖轻轻敲着桌面,“昨天我去老街区,看到李大哥家的老母亲躺在炕上,屋里连个像样的衣柜都没有;张大爷的屋里,还挂着他老伴的遗像,桌上摆着刚摘的石榴 —— 他们不是故意要闹,是真的有难处,真的舍不得。”
“季书记,您就是太心软了!” 赵刚猛地站起来,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“拆迁哪有不闹的?你今天帮李大哥提高补偿,明天王大姐就会要更多;你今天安慰张大爷,明天陈大妈就会躺到推土机前!这样下去,项目永远也推进不了!”
“那也不能用强拆把民心拆没了!” 季秋水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我们是基层干部,不是拆迁机器。老百姓把房子当命根,我们得先接住他们的情绪,再解决他们的难题。从明天起,我带队逐户走访,你跟我一起去,亲眼看看他们的难处。”
赵刚别过脸,闷哼一声:“我倒要看看,您这‘柔性办法’,能不能比强拆管用。”
为此,季秋水召集班子成员,努力以柔性攻坚的 “精准服务”来化解冲突。
(一)补偿款不足?协调调整 + 保障住房(情绪冲突细化)
第二天一早,季秋水带着赵刚和社区主任,刚走到李大哥家门口,就听见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。“50 万!50 万够干啥!你们这是逼死人!” 李大哥的吼声隔着门板都能听见,接着是他妻子的哭声:“孩子下个月要交学费,妈还得买药,这房子拆了,我们一家子去哪住啊……”
季秋水轻轻敲门,好半天才有人来开。李大哥红着眼眶,看见穿制服的赵刚,火气又上来了:“是不是来下强制拆迁通知书的?告诉你,我妈还在炕上躺着,你们要是敢拆,我就跟你们拼了!”
赵刚刚想开口,季秋水连忙拉住他,笑着走进屋:“李大哥,我们不是来逼你搬迁的,是来跟你商量的。你看,这是你家的情况登记表,四口人,老母亲瘫痪在床,孩子读高中,我们都记下来了。”
她坐在炕边的小板凳上,看着炕上插着输液管的老人,声音放得更柔:“你担心补偿款不够买房,我们跟开发商谈了,考虑到你家的特殊情况,补偿款可以提高到 65 万;另外,我们帮你申请了保障性住房,就在县医院旁边,单价 4500 元一平米,80 平米的三居室,总价才 36 万,剩下的钱还能装修。”
李大哥愣住了,手里的搪瓷杯 “哐当” 一声掉在地上:“季书记,您说的是真的?保障性住房申请很难,我之前去问过,说要等好几年……”
“我们已经跟县住建局沟通好了,你家符合‘特殊困难家庭’条件,一周内就能审批下来。” 季秋水递上准备好的申请材料,“而且保障性住房离县医院近,你妈看病方便;离孩子的学校也近,上下学不用接送。”
李大哥的妻子擦干眼泪,拿起材料翻了翻,声音带着颤抖:“季书记,我们…… 我们之前还跟您吵,您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我怎么会往心里去?” 季秋水笑着说,“你们有难处,跟我吵,说明你们信任我,愿意跟我说实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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