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月后,上京会宁府,残冬的寒意仍未完全消散。
锦衣卫沈烈、陈虎和李明三人,在秘密据点中焦急地等待着。
总旗张羽已经乔装成游医,悄然潜入了通往五国城的方向,杳无音讯。
日复一日的等待。
在异国他乡,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机。
这日傍晚,暮色四合,沈烈照例在据点外围的隐蔽处巡查。
忽然,几声短促而特殊的鸟鸣,在夜空中清晰地传来。
那是锦衣卫内部的暗号,只有百户以上级别才能掌握。
“老家的人来了?”
沈烈心头一震,循声而去。
在一处被积雪覆盖的废弃马厩旁,三道身着寻常金人皮袄的身影,正静静地立在阴影之中。
沈烈目光扫过,其中一人身形挺拔,即使在夜色中也难掩其卓尔不群的气度。
“夜半钟声……”沈烈压低了嗓音,轻声说道。
“客船渔火。”对方毫不犹豫地接上暗号,声音沉稳从容。
沈烈心中大定,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在下锦衣卫百户沈烈,奉命在此接应。”
为首之人微微颔首,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:“锦衣卫百户李彦仙,见过沈百户。”
他身后,两名随行的锦衣卫便衣也一并行礼。
沈烈大喜,将他们引入据点,经过一番严格的身份核验,包括对锦衣卫特有骨骼关节的检查,以及对暗语、暗号的反复核对,确认无误后,才彻底放下心来。
“李百户,来得正好!”
沈烈难掩激动,目光扫过三人,眉头却微微皱起,“只是……只来了你们三位?”
李彦仙淡淡一笑,不置可否,摇头道:“不止。”
沈烈一怔,随即试探性地问道:“那是……还有多少人?”
他心想,能再来几人,那也是莫大的助益了。
李彦仙伸出两根手指。
沈烈心中一喜,忙道:“还有两位?那便是五人了!虽不多,却也是一股力量!”
李彦仙笑而不语。
沈烈见状,心中疑惑更甚,又试探着提高了数字:“莫非是……二十个?”
这几乎是他能想象到的,一次性潜入金国腹地的极限人数了。
“不止。”李彦仙微笑摇了摇头。
沈烈彻底蒙了,忍不住压低声音,凑近问道:“那到底有多少人?难不成……二百个?!”
随即又觉得自己此言荒唐,哪能来这么多人?
而且如此庞大的队伍,怎么可能在金人的眼皮子底下,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上京?
“正是二百人!”李彦仙嘴角微微上扬,如实道。
“什么?!”
沈烈、陈虎和李明三人,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,瞬间僵立当场。
陈虎的嘴巴张得老大,足以塞进一颗鸡蛋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。
李明更是直接被这惊人的数字震得瞠目结舌,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。
二百个锦衣卫!
这哪里是增援,这简直是潜入敌后的精锐大军!
“你……你们怎么做到的?这么多人……李百户是如何带进上京的?”
沈烈有点懵逼。
他们几人这些日子在会宁府东躲西藏,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,生怕暴露。
而眼前这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百户,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二百号人带入敌国都城?
如此手段,简直神鬼莫测!
李彦仙轻描淡写地回答:“自然是潜伏,化整为零,分批次,从不同方向,乔装打扮,在不同时间点,如同溪流汇海,最终聚于此地,金人虽戒备森严,但总有疏漏之处。”
他言语间不带一丝炫耀,好像这只是小菜一碟,不足挂齿。
沈烈等人闻言,看着眼前这位风轻云淡的李彦仙,心中除了震惊,更是油然而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敬佩。
他们在这上京城不过数人,便已步履维艰,草木皆兵。
而李彦仙,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入二百精锐,这份胆魄、这份谋略、这份执行力,简直让他们对这位新来的锦衣卫百户刮目相看。
巨大的惊喜之后,沈烈的心中涌起一股新的希望:“既然有二百号兄弟相助,那咱们……咱们接下来,是不是可以着手营救太上皇了?如此一来,把握可就大多了!”
李彦仙直接摇头否决:“不必营救。”
沈烈一愣,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:“不必营救?这是何意?如今太上皇陷入敌营,怎可不救?”
心中涌起一丝不解,甚至是不满。
“这是官家的意思。”李彦仙淡然道。
“官家的意思?”沈烈更加困惑了,想不通官家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,自己的亲爹都不管了?
“沈兄勿急。”李彦仙解释道:“官家的意思是,太上皇,由他亲自来救!”
“官家……亲自来救?”沈烈瞪大了眼睛,觉得这事越来越离谱了。
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皇帝陛下乔装打扮,潜入上京,单枪匹马杀入金营,营救太上皇的画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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