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老太总是爱在村里吹嘘自己大儿子在相乘县学读书,以后考秀才考举人不在话下。
这不,到了这种时候,就会有那么一些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麦庆林,说不定能知道些县城里的消息,便想来探探口风。
李老太正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,给麦庆林缝补长衫,见一群村民走进来,脸上立刻露出几分得意。
领头的钱婆子搓着手,语气带着几分试探:“她李婶子,我们来问问,你家庆林在县城,有没有听说北边不太平,慎军要打过来的消息?”
李老太闻言,手里的针线一顿,随即轻哼一声,嘴角撇得老高,“我看你们是听了些风言风语,就瞎起疑心!”
她放下针线,拍了拍手里的布,语气带着十足的笃定,“我大儿子庆林在县学读书,身边的同窗,好些都是县衙官吏家的子弟,还有教谕大人照着他。城里真要是有啥大事,教谕大人能不知道?肯定会告诉他们这些学生;就算教谕大人没说,他那些官吏家的好友,也会透个信儿。”
她抬着下巴,眼神里满是不屑:“我大儿子昨天还托人捎信回来,说县学里一切安好,压根没提到听说过兵祸的事。
他都不知道的消息,能是真的?你们啊,就是听那一家子自白眼狼瞎咧咧,跟着瞎折腾!
他们在县城买房,这时候放出这种消息,说不定打着而什么坏主意呢,故意编些谎话吓唬人!也就你们信他,哼,他们一家在我眼皮子低下这么多年,我能不知道他们的德行?就是添天生坏种,稍微给你们点好处,就想把人耍的团团转!我看就是买房后,手里没钱了,放出这个消息,好上山挖你们的粮食和银子!”
李老太本是想在趁机夸耀自己大儿子一番,但是说到麦大江,心中就止不住的生出恶意,什么胡诌的话都往外说。
偏偏还有个钱婆子在一旁捧着:“他李婶子,可不是,你这二儿子就是心野,缺管教,他家那小丫头跟他一个德行!我就说,慎军怎么可能打到咱们这!”
“再说庆林读过这么多年书的人,认识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他都没听说,肯定是假的!
我就说里正也是听风就是雨,哪有那么容易打仗?”
说着,她还瞪了一眼旁边想开口的二儿子,“你给我回家去!别在这儿跟着瞎凑热闹!”
几个儿跟着一起来的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,心里的疑虑又深了几分。
李老太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,麦庆林在县学,接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,消息自然比他们灵通。
回到家,钱婆子的二儿子跟媳妇陈氏商量:“娘虽然那么说,但我总觉得不踏实。
麦家都在县城买房了,说不定真有事儿,咱还是晚上偷偷上山,藏点粮食和银子吧?” 陈氏也点点头:“我也觉得该准备准备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真要是出事了,手里有粮心里不慌。”
可两人刚要动手收拾,就被钱婆子堵了个正着。钱婆子叉着腰,怒气冲冲地说:“你们俩干啥?还真要听那些瞎话,半夜上山藏粮?我告诉你们,不准去!
万一被野兽给嚯嚯了粮食老娘扒了你个小娼妇的皮!”
钱婆子说着还要上去对陈氏动手,陈氏子嫁过来后没少被钱婆子磋磨,陈氏的大嫂是钱婆子娘家的侄女,所以家里有什么重活累活,都是陈氏干,还时不时的动辄打骂,陈氏当家的在家时候护着,可总有护不到的时候。
偏偏陈氏的娘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。
陈氏有当家的护着,钱婆子倒是没沾上边,夫妻二人被赶着回屋睡觉。
陈氏和她当家的拗不过钱婆子,只能暂时作罢,心里却始终不踏实。
只在某天夜深人静,钱婆子睡得很沉,打着响亮的呼噜的时候。
王二柱和陈氏悄悄起身,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,将过冬后剩下的口粮,地窖里的土豆和红薯装上了一麻袋,借着月光摸索着往山上走。
找到一个自认为隐蔽的地方,放好土豆红薯又用杂草遮掩。
做了个不显眼的记号,才悄悄下山回家,两口子攒下的私房银子就被陈氏当家的随身携带。
自钱婆子带人去找了李老太之后,渐渐的村里紧张的气氛也没有那么严重了,看似恢复往日的模样。
在麦氏族人惶惶不安中,四月末悄然过去,五月的风带着燥热吹进昌丰村。
村里又传出一个消息:李家也要去县城租房了。
租房这事儿在李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。
马老太坐在炕沿上,手里攥着针线,脸色不太好看:“我还是觉得不妥!哪有那么厉害?说不定就是个假消息,哪有那么容易打到咱这?”
李磊站在炕前,语气耐心却坚定:“奶奶,您想想,这两年跟着麦家,咱啥时候吃过亏?”
他掰着手指细数,“当初咱家可不像如今,穷得勉强糊口,是麦家让桐儿跟着云芽上山采草药,挣了第一笔活钱;
秋天带桐儿去城里摆摊,冬天带咱养兔子、卖兔子,日子才慢慢好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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