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林墨和轩辕黯怀着忐忑的心情,终于踏上主楼露天高台时,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,并未转身,却已然知晓他们的到来。
“来了。”秦正安的声音平淡无波,听不出喜怒,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们的选择。
“秦前辈。”林墨和轩辕黯不敢怠慢,连忙躬身行礼,姿态放得极低。
“你们来找我,有什么事吗?”秦正安依旧保持着远眺的姿势,语气淡漠,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林墨深吸一口气,知道此刻必须掌握主动,他上前一步,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坚定:“前辈,我们二人前来,别无他求,只希望能安然离开秦府。”
“哦?”秦正安似乎轻笑了一声,“我秦府大门敞开,你们若想走,自行离去即可,何须特意来向老夫汇报?”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,近乎事不关己。
林墨抬起头,目光直视那道背影,语气变得严肃起来:“自行离去?秦前辈,您觉得在发生了方才那些事情之后,我们真的能轻易自行离去吗?不知前辈究竟是何想法,竟然如此漠视,坐视家族声誉蒙上此等难以启齿的污点而无动于衷?”
“哎……”一声长长的、蕴含着无尽复杂情绪的叹息,终于从秦正安口中传出。他何尝想如此?但家族的延续,有时需要一些非常手段,哪怕这些手段并不光彩,也不会让秦氏葬送落寞。
“不对啊,老爷子,难不成秦氏的直系、旁系,所有能继承香火的男丁血脉,都已经……?”
秦正安沉默了片刻,终于缓缓转过身,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绝,看向林墨:“都没了。小辈,老夫决定了,你与淑晴诞下血脉,我可以不取你性命,只要你日后能守口如瓶,此事便就此作罢。”
然而,林墨却摇了摇头,他目光如炬,再次上前一步,郑重地说道:“秦老爷子,您知道我们是轩辕国使团的人。但您可能还不完全清楚我身边这位的身份。” 他侧身,示意了一下轩辕黯。
“这位是?”秦正安目光转向轩辕黯,带着审视。
“这位,乃是轩辕国国君嫡子,当今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二皇子——轩辕黯殿下!”林墨一字一顿,清晰无比地道出了轩辕黯的身份。
“什么?皇子?!”秦正安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明显的诧异,他重新打量了一番轩辕黯。之前他只关注林墨的天赋和合适的体质,却忽略了旁边这个气度同样不凡的年轻人,竟是轩辕国的皇子!
林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。他之所以不一开始就亮明身份,是因为他清楚,秦氏作为盛秦柱石,未必会完全惧怕轩辕国,就算是让二夫人大夫人吃干抹净了,事后推脱一句也只能不了了之。至于所谓的结姻?在双方地位对等且是以如此不光彩的方式开始的前提下,更是无稽之谈!
秦正安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。他再次陷入了沉默,但这一次,沉默的时间更短。
最终,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,又像是放弃了一场豪赌,挥了挥手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解脱:
“算了,你们走吧。”
这句话,如同赦令!
“多谢前辈!”林墨和轩辕黯心中巨石落地,再次躬身行礼。
很快,一名显然是秦正安心腹的手下无声无息地出现,恭敬地引领着两人下楼,穿过层层叠叠的庭院楼阁,径直朝着秦府大门走去。
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大门时,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。只见已经醒转、重新梳妆打扮过,却依旧难掩脸上欲求不满与怨怼之色的大夫人和二夫人,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追了出来。她们的目光如同饿狼般死死盯着林墨和轩辕黯的背影,充满了不甘与渴望,但在秦正安明确的命令下,她们终究不敢再有任何逾越之举。
那名心腹手下将两人安全送出秦府那威严厚重的大门后,便默默回身,朱红色的大门缓缓闭合,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。
林墨夸张地拍了拍胸口,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打趣道:“好险好险,差点就要清白不保,失身于此了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轩辕黯深有同感地点头。
玩笑过后,林墨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,他回味着刚才面对秦正安时的感受,低声道:“不过,经过刚才那一下,我才真正、直观地感受到,封号级的强者究竟有多么恐怖。” 在他的感知中,面对秦正安时,就仿佛在面对一头与整片天地融为一体的洪荒巨兽,其自然散发出的气势仿佛能刺破苍穹,那种绝对压迫感,甚至比之前面对神族时的心理压迫,还要沉重和真实得多。
他深吸一口气,感叹道:“整个大陆,几十万亿的生灵,秦正安老爷子,恐怕真的已经站在了那金字塔最顶端,是避雷针上最尖锐的那一点了。”
轩辕黯闻言,也被勾起了雄心,他挺了挺胸膛,毫不谦虚地说道:“封号级又如何?就凭我们俩这天赋,只要不死,未来未尝不能达到那般高度,甚至超越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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