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文渊走到那个不起眼的角落,蹲下身,仔细打量着这一小堆被“混沌归档核心”单独筛选出来的档案。
这一堆档案数量不多,约莫二三十份,外观上与其他档案并无太大区别,都是些卷宗或册子,覆盖着灰尘,带着岁月的痕迹。但靠近了,李文渊确实能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、非物理层面的“异样感”,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,或者沾染了某种特殊的气息。这感觉转瞬即逝,若非他精神力敏锐,几乎会以为是错觉。
“系统,这是怎么回事?”他在心中默问。
【叮!检测到宿主疑问。“混沌归档核心”在运行过程中,其底层逻辑(虽然很混沌)会无差别扫描档案载体上的所有信息残留,包括但不限于笔墨、材质、乃至极其微弱的能量印记或因果牵连。此堆档案被判定为‘信息熵异常’或‘存在非标准关联性’,符合核心的‘混沌聚合’子条件,故被归置于此。具体异常原因,需宿主自行探查。】
能量印记?因果牵连?信息熵异常?
李文渊琢磨着系统这番故弄玄虚的解释,目光却亮了起来。管它什么原理,这东西似乎真能把“特别”的东西挑出来!百晓生提到的“阴兵”和“见不得光之物”,很可能就在这里面!
他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卷宗。这是一份关于某地盐税核查的普通公文,日期是五年前。他仔细翻阅,内容并无出奇,无非是些官样文章,数字也看似正常。但他注意到,卷宗末尾负责核查的官员签押处,墨迹似乎比前面正文要稍微新那么一点点,若非他刻意对比,极难发现。
是后来补签的?还是……掉了包?
李文渊心中疑窦丛生,将这份卷宗单独放到一边。他又拿起第二份,是一本官员的考功记录,记录的对象是一名从六品的外放官员,评语中庸,升迁缓慢。但奇怪的是,在这本记录夹缝的装订线附近,他用指甲轻轻刮开一点陈年污渍,隐约看到了几个用极细毛笔写下的、与正文笔迹不同的字:“桧……授……阻……”
字迹模糊残缺,但“桧”这个字,如同烧红的烙铁,烫了他的眼一下。
秦桧!
这份看似平庸的考功记录,竟然暗藏玄机!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?“桧授”?秦桧授意?“阻”?阻止什么?阻止这名官员升迁?还是阻止别的?
他压下心中的震动,继续翻阅。接下来的几份档案,或多或少都有些“异常”:有的纸张边缘有不易察觉的、代表快速翻阅留下的轻微折痕;有的墨迹在某些关键名字或数字上有极其细微的、非自然的晕染,像是被水滴短暂浸润过又迅速烘干;还有一份关于河道修缮的拨款申请,其中一项物料采购的数量,与他快速心算的结果有微小出入,这出入恰好能让经手人捞到一笔不大不小的油水……
这些异常单独拿出来,或许都可以用“年久损耗”、“书写失误”或“经办疏忽”来解释,但这么多份带有各种微小“瑕疵”的档案被集中筛选出来,就绝非巧合了!
这“混沌归档核心”,简直是个照妖镜!它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,将那些可能被动过手脚、隐藏着秘密或牵连着某些人物的档案,从浩如烟海的故纸堆里给“捞”了出来!
李文渊的心脏砰砰直跳。他意识到,孙淼和秦桧把他扔进这个“档案地狱”,本想困死他、磨灭他,却阴差阳错地,可能给了他一个挖掘他们黑料的绝佳机会!这堆被系统归类出来的“异常”档案,就是一个潜在的宝藏,或者说……炸弹。
然而,兴奋之余,现实的难题也摆在眼前。首先,这堆档案只是“异常”,并非直接罪证。那些模糊的字迹、细微的墨迹变化、微小的数字出入,都需要更专业的鉴定和更深入的调查才能坐实。其次,就算找到了确凿证据,如何利用?直接捅出去?那无异于以卵击石,秦桧有一万种方法让他闭嘴甚至消失。最后,也是最重要的,他明面上的任务——整理整个乙字叁号库房的档案——还没完成呢。眼前这几十个按照奇葩标准分类的档案堆,虽然整齐,但根本无法向上交差。孙淼要是来看,一句“胡闹”就能把他打入万丈深渊。
必须在利用这些“异常”档案的同时,找到一个方法,让整个库房的整理结果,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是“合理”且“高效”的。
就在这时,脑海中系统的选项如期而至,似乎总能在他陷入两难时“恰到好处”地出现:
【叮!检测到宿主陷入“宝藏与烂摊子并存”的复杂局面,诸天随机坑爹系统友情提示:风险与机遇并存!现提供以下解决方案包,请宿主择一执行:】
【选项一(N卡·明哲保身):无视“异常”档案,专注于如何将现有奇葩分类结果“合理化”汇报。奖励:【平庸之道】心得一份,大概率安全混过考核,但将错失扳倒对手的潜在机会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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