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窈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沈怀山的话像一把钝刀,慢慢割开她试图掩盖的伤口。血?命?他是在暗示父亲的事吗?
“过去的事,就让它过去。”沈怀山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纠缠不放,对谁都没有好处。尤其是对你,温小姐。你还年轻,未来的路还长,何必非要卷进这些陈年旧账里,毁了自己的一生?”
他身体微微前倾,带来的压迫感更强了,声音压低,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晰:“离开这里,彻底消失。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,重新开始。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。”
温窈猛地抬起头,眼中终于抑制不住地涌上愤怒和屈辱的泪水:“沈董事长是在威胁我吗?用我父亲的事?还是用我的安全?”
沈怀山看着她激动的样子,眼神没有丝毫波动,反而像是看到了预料之中的反应,平静地摇了摇头:“不是威胁,是忠告。是作为一个长辈,给你的最后一点善意。”
他靠回座椅,目光望向车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,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,却更显冷酷:“砚清那边,我会处理。他不会再来打扰你。至于周时安、顾衍之之流……只要你安分守己,远离是非,他们自然也不会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感兴趣。”
无足轻重的小角色……温窈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刺痛。在沈怀山眼里,她和她家破人亡的过往,都只是需要被清理掉的、无足轻重的麻烦。
“如果……我不走呢?”温窈咬着牙,声音带着颤抖,却有一股不肯屈服的倔强。
沈怀山缓缓转过头,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,这一次,里面没有了之前的“善意”,只剩下纯粹的、冰冷的警告:“温小姐,我欣赏你的勇气。但勇气,需要用智慧来支撑。否则,就是愚蠢。”
他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:“不要考验我的耐心,也不要高估砚清能护住你的能力。当他自身难保的时候,你猜,你会是什么下场?”
自身难保?温窈的心猛地一紧。沈怀山是什么意思?沈砚清有危险?
“记住我的话。”沈怀山不再看她,按下了车窗控制键,示意谈话结束,“下车吧。这是我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找你。好自为之。”
冰冷的逐客令。温窈看着沈怀山冷硬的侧脸,知道再多说任何话都是徒劳。她拉开车门,脚步虚浮地走了下去。车门在她身后关上,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暮色,迅速消失不见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温窈独自站在空旷的巷口,晚风吹来,她浑身冰冷,止不住地颤抖。沈怀山的警告,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,不仅斩断了她对沈砚清残存的最后一丝犹豫,更将她推入了一个更深的、令人绝望的冰窟。
他不仅是在警告她离开,更是在清晰地划下界限:沈家与她,是死敌。沈砚清护不住她,甚至自身难保。留下,只有死路一条。
可是,她又能去哪里?天下之大,何处才是她的容身之所?难道真要像沈怀山说的那样,像个逃犯一样,隐姓埋名,了此残生?
巨大的无助和愤怒几乎将她吞噬。她抬头望着灰蓝色的天空,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。她发现,自己所谓的挣扎和选择,在沈怀山这样的绝对力量面前,是多么的可笑和渺小。
而沈砚清……他现在在哪里?沈怀山说的“自身难保”又是什么意思?一种不祥的预感,像冰冷的藤蔓,悄然缠上了她的心脏。
这个夜晚,温窈再次失眠了。沈怀山的警告言犹在耳,比周时安的算计和沈砚清的偏执都更让她感到恐惧。那是一种来自权力顶端的、碾压式的冷酷,让她看不到任何希望。
就在她昏昏沉沉,几乎天亮时才勉强入睡时,枕边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,打破清晨的寂静。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。
温窈心脏狂跳,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。她颤抖着手接起电话。
电话那头,传来一个急促而陌生的男声,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恐惧:
“是温窈小姐吗?你快来‘拾光’书店一趟!出……出大事了!陈老板她……她被人打伤了!书店也被砸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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