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折的光芒在绝对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,仅仅照亮三人周围几步之地。燕十三腿上的伤口很深,苏云裳用尽方法才勉强止住血,但失血过多让他脸色惨白,极为虚弱,短时间内已无法剧烈行动。
“我们必须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,让十三休息。”顾言卿低声道,声音在死寂的通道中显得格外清晰。他举着火折,向通道前方照去,黑暗如同浓墨,吞噬着光线,看不到尽头。
“我来探路。”苏云裳站起身,虽然脸色也有些发白,但眼神坚定。她从药囊中取出几颗能提神醒脑的药丸分给顾言卿和燕十三,自己则拿出一小包磷粉,小心翼翼地撒在走过的地面上,留下微弱的荧光痕迹,以防迷失方向。
顾言卿搀扶着燕十三,苏云裳在前,三人沿着狭窄的通道缓慢前行。脚下的地面异常平整,墙壁光滑得不可思议,仿佛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瞬间熔铸而成,绝非人工开凿。
通道并非笔直,而是蜿蜒曲折,时而向下倾斜,时而又向上攀爬。空气中那股金属锈蚀和尘埃的味道越来越浓,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、类似硫磺的气息。
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前方依旧是无尽的黑暗。火折的光芒开始摇曳不定,燃料即将耗尽。
“火折快不行了。”顾言卿心中焦急。在这完全黑暗的环境里,失去光源意味着彻底迷失和死亡。
就在这时,苏云裳突然停下脚步,侧耳倾听:“顾先生,你听……好像有水声?”
顾言卿屏息凝神,果然,从通道深处隐约传来极其细微的、潺潺的流水声!
有水,就意味着可能有出路,或者至少能补充水源!
三人精神一振,加快脚步向水声方向挪去。越往前走,水声越清晰,空气也似乎湿润了一些。
转过一个急弯,前方豁然开朗!火折即将熄灭的光芒勉强照出,他们似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边缘。脚下不再是通道,而是一片粗糙的岩石地面,空间广阔得超乎想象,火光照不到顶部和边界。
而最令人惊骇的是,在这片巨大空间的中央,隐约可见两团幽绿色的、如同巨大眼眸般的光芒,在黑暗中静静地悬浮着!正是他们被吸入前看到的那两盏“鬼火”!
光芒并不刺眼,却带着一种冰冷、古老、仿佛能洞穿灵魂的威严,静静地“注视”着这三个不速之客。
“那……那是什么?”苏云裳声音发颤,下意识地后退一步。
顾言卿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。那绝非自然现象,也绝非任何已知的灯火。他强压心悸,将最后一点火苗向前探去,试图看清光芒的来源。
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了光芒周围的一小片区域。那似乎是一个巨大的、圆形的平台,平台中央矗立着一个模糊的、非金非石的巨大柱状物体,而那两团幽绿光芒,正是从这柱状物体的顶端散发出来的!
平台四周,是深不见底的黑暗,水声正是从平台下方的深渊中传来。
“我们……好像在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里。”燕十三虚弱地分析道,他的目光锐利,即便重伤,依旧保持着冷静,“那中间的东西……不像人造的。”
不是人造的?顾言卿心中巨震。难道这癸水玄门之后,封印着某种……超乎想象的古老存在?崔皓的恐惧,难道并非源于阴谋败露,而是源于对这未知存在的敬畏或惧怕?
就在这时,最后一点火苗闪烁了几下,彻底熄灭了。
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!
只有那两团幽绿的光芒,依旧在远处冰冷地悬浮着,成为这无尽黑暗中唯一的光源,也是唯一的……恐怖坐标。
“小心!”燕十三突然低喝,他的耳朵动了动,“有东西……在靠近!”
黑暗中,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、仿佛鳞片摩擦岩石的“沙沙”声,正从平台的方向,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迅速接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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