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轻松,妈妈。”多弗朗明哥走到她身边,俯下身,轻轻握住她的手,“睡一觉,醒来后,一切都会好起来。”
他并没有使用麻药。
一根比发丝还细的线,无声无息地刺入母亲颈部的某个神经节点。
精准的神经信号干扰,比任何麻药都更安全,更有效。
母亲的呼吸,很快变得平稳悠长,陷入了沉睡。
库蕾哈在一旁看着,眼皮跳了跳。
连麻醉都能用这种方式……这个小子,到底是个什么怪物?
“开始吧。”库蕾哈戴上了一个造型奇特的、挂着好几个高倍率镜片的眼镜,凑到了手术台前。
“听我指挥。”
“第一步,切开表层皮肤和肌肉组织。我要一个长7厘米,深3.4厘米的切口,完美避开第三和第四根肋骨之间的神经丛。”
“明白。”
多弗朗明哥深吸一口气。
他闭上了眼睛。
再睁开时,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。
在他的“视野”中,母亲的身体不再是血肉之躯,而是一个由无数细密线条构成的精密模型。
他伸出右手,五指张开,悬停在母亲的左胸上方。
“嗡——”
数十根无形的丝线,从他指尖延伸而出。
其中一根最粗的线,如同一柄无形的手术刀,开始缓缓下沉。
没有刀锋划破皮肉的声音。
没有鲜血。
一滴都没有。
在库蕾哈那副高倍显微镜片之下,她看到了此生最难以置信的画面。
那根丝线,不是在“切割”。
而是在“分离”。
它以一种超越物理规则的方式,将皮肤细胞、脂肪细胞、肌肉细胞……从分子层面,完美地向两侧分开了。
所有的毛细血管,在接触到丝线之前,就被另一批更细的丝线,提前“打结”封死。
一个干净、整齐、没有任何血迹的切口,就这么凭空出现。
仿佛上帝用橡皮擦,擦掉了那一部分的身体。
“……怪物……”
库令哈的喉咙里,发出了干涩嘶哑的呻吟。
她活了139年,她的医学常识,在这一刻,被彻底粉碎,揉成了齑粉。
“继续。”
多弗朗明哥的声音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精神力的消耗,比他预想的还要恐怖。这不仅仅是操控,更是一种极致入微的“感知”。
“……好……好!”
库蕾哈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术本身。
“肋骨……用你的线,从骨缝中穿过去!不要伤到骨膜!”
“进入胸腔,小心肺叶,别引起塌陷!”
“很好……就是那里!我看到了!”
透过那个无血的切口,库蕾哈的镜片,终于捕捉到了那个隐藏在肺叶之下的阴影。
那片纤维化的组织,像一块丑陋的膏药,死死地贴在搏动的主动脉壁上。
每一次心脏的跳动,都让它随之颤抖。
仿佛一个随时会引爆的恶魔。
多弗朗明哥的脸色,开始变得有些苍白。
无数的丝线,如同最谨慎的工兵,小心翼翼地绕开密布的血管和神经,终于抵达了那片禁区。
“现在,开始剥离。”库蕾哈的声音,也紧张到了极点。
“从边缘开始,一毫米,一毫米地把它给我从主动脉壁上撕下来!”
“记住!你的线,绝对不能……哪怕是碰到主动脉壁本身!”
一根主攻的丝线,化作了最锋利的薄刃,轻轻地,贴上了那片阴影的边缘。
就在它即将发力的瞬间。
“停下!”
库蕾哈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。
“别动!千万别动!”
她的声音,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。
多弗朗明哥的精神力,如同绷紧到极致的钢丝,嗡嗡作响。
他那根准备剥离病灶的丝线,悬停在距离主动脉壁不足一微米的地方,纹丝不动。
这瞬间的静止,比之前任何一个动作,都消耗着更恐怖的精神能量。
只要一丝颤抖,就是万劫不复。
“怎么了?”
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,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平静,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额角的冷汗已经开始渗出。
库蕾哈没有回答。
她那副挂满镜片的特制眼镜下,整张脸几乎要贴到那个无血的切口上。
她的呼吸急促,像是看到了什么最荒诞、最恐怖的景象。
“这……这不是阴影……”
库蕾哈的声音嘶哑,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“这不是纤维化组织……”
“它……它有根!”
根?
多弗朗明哥的大脑,瞬间一片空白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它的下面,有无数比发丝还细微的、像是植物根须一样的东西!”库蕾哈的语速极快,充满了焦灼,“它们……它们已经扎进了主动脉的外壁组织!像水蛭一样!在吸取养分!”
“这不是简单的病变残留!这是寄生!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、以生命能量和血管组织为食的恶性寄生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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