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的半夜,天特别黑,月亮也没出来。
伍福贵家后院的柴房悄悄打开一条缝,两个黑影闪出来,肩膀上扛着沉甸甸的麻袋。
“快点!”廖多银小声催着:“刘掌柜说了,这批货要得急,价钱给得高!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......”伍福贵喘着粗气:“你说这段俏颜会不会发现种子少了?”
“怕啥!她发了一百多斤种子,我们就拿二十斤,混在老种子里,她哪看得出来!”
廖多银得意地笑起来:“等这批货卖了,够我们盖三间大瓦房了!”
两个人摸黑往村外走,完全没注意到,不远处的大树后面,好几双眼睛正盯着他们。
段俏颜、安昭,还有两个村子的村民都在。
“这两个混账东西!”村长气得浑身发抖:“还真敢偷!”
“叔,别着急。”段俏颜轻声说:“等他们到了交易的地方,我们再动手。”
一群人悄悄跟在后面。
伍福贵两口子做贼心虚,专挑小路走,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,到了村外的土地庙。
庙里早就有人等着了——正是刘记杂货铺的掌柜,还带了两个伙计。
“货带来了?”掌柜的问。
“带来了带来了!”廖多银赶紧说:“二十斤上等香芋种,您验验!”
掌柜的打开麻袋,用手摸了摸,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,脸色突然变了:“这、这不是上回那种!”
“怎么不是?”伍福贵一愣:“就是从段俏颜发的新种子里拿的.”
“胡说!”掌柜的骂了起来:“我要的是上好的香芋种!”
“不可能啊!”廖多银慌了:“我们明明......”
“明明什么?”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庙外传来。
所有人都吓了一跳,回头看去。
段俏颜举着火把,带着一群人走进了土地庙。
“段、段姑娘......”伍福贵腿一软,差点跪下。
廖多银更是脸白得像纸。
“伍大叔,廖婶子,这大半夜的,在这儿干啥呢?”段俏颜笑得挺温和,眼神却冷得像冰。
“我们、我们......”伍福贵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“掌柜的也在啊。”段俏颜转向杂货铺掌柜:“怎么,又来做生意?”
掌柜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:“段、段姑娘,误会,都是误会。”
“误会?”段俏颜走到麻袋前,抓了一把种子出来。
“偷我的新种子,想再赚一笔——伍福贵,廖多银,你们算盘打得可真响啊!”
村长走上前,痛心地说:“福贵啊福贵!阿颜对我们多好!教技术、包收东西、价钱给得高!你怎么能干这种没良心的事!”
伍福贵扑通一声跪下了:“段姑娘!我错了!我鬼迷心窍了!您饶了我这回吧!”
廖多银也跟着跪下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:“都是我的主意!段姑娘您大人有大量。”
“饶了你们?”段俏颜收起笑容:“那我问问,大半年前,你们是不是已经把香芋种卖给刘掌柜了?”
两口子脸惨白——她全都知道了。
“‘心甜甜’的东家给了你们多少钱?”段俏颜逼问:“让你们连良心都不要了?”
廖多银瘫坐在地上,喃喃地说:“五十两!他们答应事成之后再给五十两。.”
“一百两,就把我们全村人的活路给卖了。”段俏颜冷笑一声:“好,真好。”
她转过身,对着大家说:“各位叔伯都看见了。我们辛辛苦苦种香芋,一点点把名声做起来,为的是长久的生计。可有人为了自己发财,背地里干这种事,差点把我们所有人的努力都毁了!”
“今天要不是抓个正着,他们还会接着偷,接着卖!”
大家一听,都生气地瞪着伍福贵两口子。
“村长,按我们签的契约,这事该怎么处理?”段俏颜问。
村长沉着脸说:“偷种子,私下卖东西,泄露秘密——按契约,得十倍赔订金,以后永远不能再种香芋,还要送官府查办!”
“送官!送官!”大家喊道。
伍福贵两口子吓得魂都没了,不停地磕头求饶。
段俏颜沉默了一会儿,开口说:“送官就不用了,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。但是——”
她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:“从今天起,取消伍福贵家所有种香芋的资格,之前发的种子全部收回来。十倍赔偿,限三天之内交齐,不然就拿他们家的田地房子抵债。”
伍福贵眼前一黑,差点晕过去。
“还有,”段俏颜提高声音:“我会在村里立块碑,把今天的事刻上去,让子子孙孙都记住——背信弃义是啥下场!”
这话比送官还狠。从此以后,伍家在这附近十里八乡,再也抬不起头了。
“至于刘掌柜,”段俏颜转向早就吓傻的杂货铺老板。
“你明明知道香芋种是我独家供的,还偷偷收,按理也该找你算账。不过念在你也是被他们骗了,这回就算了。但要是再有下回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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