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!!”
他们不再防御,而是发起了死亡的冲锋。
萧济安手中的长刀上下翻飞,每一刀都精准而致命,专门攻向雪猿的眼睛、咽喉等要害。
他的身法快如鬼魅,在一头雪猿挥爪拍来之时,他身体一矮,从其腋下钻过,反手一刀,便在其后颈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那雪猿吃痛,疯狂地转身,萧济安却早已出现在了另一头雪猿的背后。
这场在山洞内的血战,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。
最终,在付出了近两百名士兵伤亡的代价后,他们才将这八头雪猿全部斩杀。
山洞内,血流成河,到处都是士兵和雪猿的尸体。
幸存的士兵们,一个个带伤,拄着兵器,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胡晓跪在魏平那具已经烧焦的尸体前,哭得泣不成声。
萧济安走到他的身边,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他让未受伤的士兵清点伤员,自己则从怀中取出了那几瓶【高级伤药】,走到几名伤势最重的士兵面前。
“殿下,这是……”亲卫队长赵虎看着那精致的瓷瓶,有些疑惑。
“宫中秘药,别废话,救人要紧。”
萧济安随口解释了一句,将药粉小心地撒在一名被雪猿抓开肚皮、大量出血的士兵伤口上。
神奇的一幕发生了,那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,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止血、愈合。
虽然无法立刻痊愈,但无疑是保住了性命。
看着这神迹般的一幕,周围的士兵都惊呆了,他们看着萧济安的眼神,除了敬畏与崇拜,更多了一丝狂热。
雪夜的死斗,在这支孤军的灵魂深处,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。
悲伤没有持续太久,便被一种更深沉的情绪所取代,
仇恨。
是对这片夺走他们袍泽生命的雪山的仇恨,更是对将他们逼入这片绝境的北莽蛮族的仇恨。
“殿下,周什长他……他不行了……”
一名士兵跑到萧济安面前,声音带着哽咽。
安心中一沉,快步走了过去。
在山洞的角落里,那个第一天用马鞭抽醒新兵,又把自己的烈酒分出去的周什长,正靠在岩壁上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他的腹部被雪猿的利爪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,肠子都流了出来,虽然已经用【高级伤药】止住了血,但内脏的损伤和严重的感染,已经让他走到了生命的尽头。
“殿……殿下……”
看到萧济安走来,周什长原本涣散的眼神,竟奇迹般地汇聚起一丝光芒,他挣扎着想要行礼,却被萧济安一把按住。
“别动!”萧济安蹲下身,看着他那致命的伤口,心中无力感丛生。
“殿下……俺……俺知道自己不行了……”周什长惨笑着,嘴里不断涌出带着血沫的空气,
“俺……俺不甘心啊……俺还没看到……看到您带着我们,杀光那帮蛮族杂碎……”
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,眼中最后一丝光芒也即将熄灭。
“俺……俺跟了您……不后悔!俺是个粗人……不会说别的……”
他用尽最后的力气,一把抓住了萧济安的胳膊,那只粗糙的手掌此时却充满了力量。
“殿下……带着俺的这份儿……杀出去!”
“让……让北莽的那些杂碎……知道……我大夏的儿郎……没有孬种!”
“殿下……您是……好样的……”
说完最后一个字,他的手无力地垂落,头一歪,彻底没了声息。
萧济安沉默地为他合上了双眼。
他站起身,环视着山洞内那些或站或坐,或伤或残,却都用一种燃烧着火焰的目光看着他的士兵们。
他没有再说什么鼓舞士气的话。
因为,已经不需要了。
他走到周什长的尸体旁,从他腰间解下了那把已经卷了刃的佩刀,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。
“你的刀,我收下了。”他低声说道,
“我会带着它,砍下铁木真的头颅,用他的血,来祭奠你,祭奠所有倒在这片雪山上的大夏好儿郎。”
第二日,队伍再次出发。
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。
不再有恐惧,不再有迷茫,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,和那平静之下即将喷发的火山。
一个时辰后,他们遇到了另一场考验。
一名在昨夜战斗中腿部受了重伤的士兵,在翻越一道山梁时,终于支撑不住,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再也爬不起来。
“殿下……别……别管我了……”那士兵喘着粗气,脸色苍白如纸,
“我走不动了……只会拖累大家……给……给我个痛快吧……”
他从怀里掏出自己那份仅剩的肉干,递了过来。
“把……把俺这份口粮……留给还能走的弟兄们……”
萧济安翻身下马,走到那名士兵面前,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,他弯下腰,竟直接将那名士兵背在了自己的背上!
“殿下!不可!”
“殿下,您是万金之躯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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