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猛地扑到备用电源开关前,试图恢复部分供电。
老吴焦急地检查着受到影响的数据采集通道。
沈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,
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试验中断,
而是这是否是一次有预谋的破坏?
目标直指这次关键试验?
几乎在爆炸发生的同时,
陆铮在望远镜中看到了更令他心惊的一幕:
在爆炸引起的短暂混乱中,
一个穿着后勤工作服、戴着口罩的身影,如同鬼魅般从试验场边缘的一片灌木丛中闪出,
以极快的速度向远处山坳方向逃窜!
“发现可疑人员!方位3-7-0!正在向东南方向逃逸!二组,追!”
陆铮立刻通过步话机下达命令,
同时自己也从隐蔽点跃出,
向那个方向包抄过去。
他意识到,
爆炸很可能只是调虎离山之计,这个逃跑的人才可能是关键!
试验现场,
刘所长一边指挥抢救和排查,
一边下令:“发射试验暂停!所有人员原地待命,接受检查!”
他意识到,敌人已经将黑手伸到了试验场核心区域。
沈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
她走到老吴身边:“老吴,立刻检查我们的样机和推进剂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!”
她又看向老周:“老周,检查所有关键部件,尤其是闭锁机构和电路!”
内鬼可能不止一个,破坏也可能不止一处。
爆炸现场一片狼藉。
临时供电站的小木屋被炸塌了一半,一台柴油发电机严重受损,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硝烟味。保卫处的干事和技工正在紧张地勘察现场。
初步判断,爆炸物是伪装成普通工具包的简易定时炸弹,威力不大,但足以造成停电和混乱。
指挥掩体内,气氛异常凝重。
试验中断,破坏发生,每个人都可能是怀疑对象。
刘所长下令对所有在场人员进行分开问询,重点是爆炸前一段时间内的行踪。
就在这时,负责检查样机和设备的技术科长老白,
一个平时沉默寡言、技术过硬的中年人,
在检查发射筒尾部电路接口时,
脸色突然变得煞白,
手一抖,手中的万用表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老白,怎么了?”
站在他旁边的沈棠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异常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,”
老白慌忙低下头,掩饰道,
“可能是……可能是刚才爆炸震的,有点头晕。”
但他眼神中的慌乱和躲闪,却没有逃过沈棠的眼睛。
沈棠注意到,他检查的那个电路接口附近,
有一处极其细微的、像是被什么尖锐物轻轻划过的痕迹,
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而这个接口,连接着点火的电控装置。
沈棠没有声张,
她不动声色地记下了这个细节,
然后对老白说:“老白,你脸色不好,先去旁边休息一下,这里我来检查。”
老白如蒙大赦,连忙点头,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角落坐下,掏出烟盒,点烟的手却抖得厉害。
另一边,陆铮带领的追击小组,
凭借着出色的战术素养和对地形的熟悉,
终于在一处陡峭的山坡下,
将那个逃跑的“后勤人员”合围擒获。
扯下他的口罩,露出一张陌生的、带着狠厉神情的脸。
在他身上,搜出了一套精密的开锁工具、一小包高性能塑性炸药,
以及一张手绘的、标有试验场部分设施和巡逻路线简图。
被抓获的破坏分子是个硬骨头,面对审讯,一言不发,眼神冰冷。
然而,从他身上搜出的物品,
尤其是那张手绘图,
与之前周晓芸案中涉及的地图风格有相似之处,
基本可以断定是“幻影”组织派来执行破坏任务的行动人员。
他的任务很明确:制造混乱,趁乱可能对样机做手脚,或者为其他潜伏更深的同伙创造机会。
与此同时,对试验场内部人员的问询也在紧张进行。
老白的异常表现,引起了沈棠和随后赶回的陆铮的高度警惕。
陆铮决定亲自与老白谈一谈。
没有在审讯室,而是在一间安静的临时办公室。
陆铮给老白倒了一杯热水,
没有急于发问,而是聊起了家常,
聊起了老白在研究院工作了十几年,
家人孩子都在本地等等。老白的情绪逐渐平复,但眼神依旧游移不定。
“老白,”
陆铮话锋一转,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
“你是老同志了,技术过硬,组织上一直很信任你。今天试验场的事,关系重大。爆炸是外面敌人干的,我们已经抓到了一个。但是,”
他盯着老白的眼睛,
“我担心,敌人可能还有内应。你在检查电路时发现的异常,或许就是关键线索。有什么发现,或者……有什么难处,都可以跟我说。组织上会帮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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