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烦的是他体内的‘蚀骨缠心’!此毒阴损霸道,早已深入肺腑经络,平时被强行压制,此次重伤内力反噬,毒性已然失控蔓延!再不解,不出三月,必死无疑!”
沈清璃的心猛地一沉:“求谷主救命!”
楚千山沉吟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决断:“解毒之法,老夫有。需以‘九转还魂针’逼出心脉剧毒,辅以‘七叶火莲’为主药的汤药内服,再配合谷中灵泉浸泡七日,洗筋伐髓。但过程极其凶险痛苦,稍有不慎,便是毒发攻心,神仙难救!且解毒之后,他一身内力,十去七八,需从头苦练!你们,可想好了?”
内力十去七八!这对于曾经纵横沙场的萧珩而言,无异于折翼!沈清璃看向依旧昏迷的萧珩,指尖冰凉。但比起性命……她深吸一口气,眼神无比坚定:“只要人能活下来!请谷主施救!”
“好!”楚千山不再多言,“准备药浴!取我的金针和‘七叶火莲’来!”
接下来的七日,是沈清璃生命中最漫长、最煎熬的等待。
精舍内药气蒸腾。巨大的浴桶中,深褐色的药液翻滚着,散发着奇异的、混合着苦涩与清香的复杂气味。萧珩赤裸着上身浸泡其中,只露出头颈。他依旧昏迷,但身体却在药力和毒素的双重作用下剧烈地痉挛、抽搐,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,青紫色的血管狰狞凸起,冷汗如浆涌出,瞬间又被滚烫的药液蒸干。
楚千山手持细如牛毛的金针,神情肃穆,出手如电,精准地刺入萧珩周身要穴。每一次落针,萧珩的身体都如遭雷击般剧震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嘶吼。
沈清璃被要求在屏风外等候。她只能听着里面传来的痛苦声音,看着侍女不断端出浑浊腥臭的药液,再换入新的滚烫药汁。每一次换药,都意味着一次痛苦的轮回。她的心也跟着那声音一次次被撕裂。小翠红着眼眶陪在她身边,无声地递上温水。
“小姐,您去歇歇吧,您都三天没合眼了……”小翠看着沈清璃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脸,心疼地劝道。
沈清璃只是摇头,目光死死盯着那扇屏风:“我就在这儿。”她怕自己一离开,就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。
莫寒如同沉默的影子,守在精舍外,寸步不离。王大山则带着护卫,配合谷中药童,在谷内严密布防,谨防任何可能的意外。
第五日,精舍内传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,随即归于沉寂。沈清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猛地站起来就要冲进去。门开了,楚千山一脸疲惫地走出来,满头大汗,但眼神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。
“成了!”他只说了两个字。
沈清璃双腿一软,几乎站立不住,被小翠一把扶住。巨大的狂喜和后怕同时涌上,让她眼前阵阵发黑。
“毒根已拔除大半,剩下的靠灵泉温养和后续汤药,假以时日,可尽数清除。”楚千山擦了把汗,“至于他的手,待他体内余毒清得差不多,再行续接。这小子……命硬得很!意志更是惊人!”
沈清璃跌跌撞撞地冲进精舍。浴桶里的药液颜色淡了许多,萧珩安静地沉睡着,脸色依旧苍白,但眉宇间那股盘踞已久的灰败死气,却消散了!皮肤下狰狞的青紫也褪去了大半,呼吸虽然微弱,却平稳悠长了许多。
她扑到浴桶边,颤抖着手,轻轻抚上他冰凉的脸颊,滚烫的泪水终于决堤般汹涌而出。这一次,是纯粹的、劫后余生的喜悦。
接下来的日子,是平静而充满希望的疗养。
萧珩在第七日终于彻底清醒过来。虽然身体极度虚弱,内力更是荡然无存,空落落的丹田让他极度不适,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剧痛和随时可能爆发的窒息感,却消失了!他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“轻松”,尽管这轻松伴随着极度的无力感。
“毒……解了?”他声音沙哑干涩,看向守在一旁,明显瘦了一圈的沈清璃。
“嗯!解了!”沈清璃用力点头,眼中含着泪光,却又带着灿烂的笑,“楚谷主说,你这条命,算是从阎王手里硬抢回来了!只要好好调养,会好起来的!”
萧珩的目光落在自己那只被重新清洗上药、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上。虽然依旧毫无知觉,但至少……命还在。他沉默了片刻,看向沈清璃:“代价?”他了解楚千山那种人的规矩。
沈清璃笑了笑,语气轻松:“没什么,就是把你卖给我了,以后你赚的银子,都得归我管。”她避重就轻地开了个玩笑,没提那三张价值连城的秘方。
萧珩看着她强装轻松的笑脸和眼底掩饰不住的疲惫,心中了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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