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上的惊雷尚未散去,京城上空已阴云密布。皇帝那诛九族的咆哮和郭明轩被拖死狗般架走的景象,如同最刺骨的寒风,瞬间席卷了整个郭党集团的核心圈层。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,绝望在滋长。他们深知,三司会审一旦启动,那些深埋地下的、沾满鲜血和铜臭的秘密将无所遁形。灭顶之灾,就在眼前。狗急跳墙,困兽犹斗!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拼死一搏!
靖王府,松涛苑。
气氛凝重得如同灌了铅。沈清璃刚换下那身素白孝服,眉宇间是难以掩饰的疲惫,但眼神却异常锐利。金銮殿上的交锋耗尽了她的心神,更让她心头沉甸甸的是萧珩依旧苍白昏迷的脸。墨影守在榻边,寸步不离。王大山和小翠则警惕地巡视着院落内外,王府的守卫比平日里森严了数倍。
“王妃,”墨影低声道,声音带着紧绷,“‘夜枭’刚传回消息,郭明轩被押入天牢最底层的‘黑狱’,由陛下亲信的金鳞卫直接看守,水泼不进。但……郭府、郭子敬府邸及其主要别院被兵部封锁时,郭家核心的几位公子、还有郭明轩最倚重的几个谋士、以及他豢养的死士头目‘鬼面’,都不见了踪影!像是提前得了风声,人间蒸发了!”
沈清璃的心猛地一沉!郭明轩虽然倒了,但这群漏网之鱼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!“查!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挖出来!重点查郭家在京畿附近的秘密据点、田庄,尤其是靠近北城门和西城门的!还有,郭家这些年经营的武馆、镖局,一个都不能放过!告诉赵先生,璃记所有能调动的护卫力量,全部集中到王府周边待命!所有库房、工坊,立即停工,人员全部疏散隐蔽!”
“是!”墨影立刻起身去安排。
几乎在同时,负责王府外围警戒的墨影统领疾步冲了进来,脸色铁青:“王妃!不好了!王府外围发现大量不明身份的可疑人员聚集!东、西、南三个方向都有!他们伪装成流民、小贩、甚至乞丐,但行动间有章法,眼神凶狠,携带兵器!人数……恐怕不下三百!而且还在增加!像是……要围攻王府!”
“终于来了!”沈清璃眼中寒光爆射,非但没有慌乱,反而有种靴子落地的决绝。郭党的反扑,比她预想的更快、更疯狂!“传令!王府所有护卫,按甲字预案,各就各位!关闭所有侧门、角门!正门落三重栓!所有弩箭上弦,滚木礌石备齐!王大山!”
“属下在!”王大山挺身上前,眼神里是悍不畏死的忠诚。
“你带五十名最精锐的护卫,守住内院通往松涛苑的‘垂花门’!一步不退!没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敢冲击内院,格杀勿论!小翠,你立刻带人去静心苑,务必护好林姨娘!告诉她,无论外面发生什么,都不要出来!紧闭门窗!”沈清璃语速极快,指令清晰。
“是!”王大山和小翠领命而去。
沈清璃走到萧珩床边,看着他沉睡的容颜,俯身在他耳边低语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却无比坚定:“萧珩,听见了吗?狗急跳墙了。你放心,有我在,谁都别想踏进松涛苑半步!你快点醒来,我们一起……清理门户!”她深吸一口气,转身走到窗边,拔下发簪,将一头青丝利落地挽起,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,望向院外。王府,瞬间变成了即将喷发的火山口!
王府外,杀机已如实质。
“杀!”
“冲进去!活捉沈清璃!杀了萧珩!”
“为郭公报仇!清君侧!”
随着几声凄厉的呼号划破死寂,伪装瞬间撕碎!数百名身穿黑衣、手持利刃钢刀的亡命之徒,如同决堤的洪水,从各个方向疯狂地扑向靖王府高大的围墙!他们眼神赤红,充满了绝望的疯狂,正是郭家豢养多年、隐藏极深的死士和私兵!领头之人,赫然是郭明轩的心腹谋士“毒狐”贾先生,以及死士头目“鬼面”!他们知道,只有攻破王府,抓住沈清璃或杀掉萧珩,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,作为要挟皇帝的筹码!
“放箭!”墨影站在王府正门的门楼上,声如雷霆!
嗡——!
王府墙头瞬间爆发出密集的箭雨!居高临下,带着死亡的尖啸倾泻而下!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亡命之徒顿时成了刺猬,惨叫着扑倒在地。然而,后面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,悍不畏死地继续冲锋!他们搬来简陋的梯子,甚至用钩爪绳索,疯狂地攀爬着王府高大的院墙!更有力士抬着粗壮的圆木,狠狠撞击着厚重的王府大门!
砰!砰!砰!
沉闷的撞击声如同重锤,敲在每一个王府护卫的心头。
“礌石!滚木!给我砸!”墨影怒吼着。
巨大的石块和滚木从墙头狠狠砸落,攀爬的敌人惨叫着摔下,筋断骨折。滚烫的金汁(煮沸的粪水混合毒物)兜头浇下,被淋中者皮开肉绽,发出非人的惨嚎。王府护卫们依托高墙,拼死抵抗,箭矢、石块、滚木、金汁……所有能用上的防御手段都用上了。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,有敌人,也有被流矢射中的护卫。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,王府外变成了修罗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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