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的青砖地还沾着晨露,土着酋长麦木少爷蹲在门槛边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砖缝里的青苔——自打昨夜伤兵被抬进祠堂,这方他从小跑跳的院子,就再没了半分暖意。通讯兵那句“血月当空”突然炸响,像块冰砸进沸水里,瞬间压得满院人喘不过气。马飞飞攥紧腰间短刀,指节泛白——刚稳住的局面,转眼又被暗影的预言钉死在悬崖边。
“血月……是指三天后的月食。”土着老酋长老麦,他的老管家峀清辞突然开口,枯瘦的手指掐算着方位,“火烈岛西侧的‘蚀骨崖’,是岛上唯一能完整观测月食的地方,传说那里埋着前朝术士设下的阵眼,与哑泉、惑心阵本是同脉。”
这话让众人骤惊。山本耀司刚给念安换好襁褓,闻言立刻抬头:“您老是说,暗影要在蚀骨崖动手?可哑泉阵已破,惑心阵难道还能借月食重启?”
“阵眼未毁,就有生机。”峀清辞俯身从案下翻出泛黄的祠堂流水记事本,指尖点在潦草的手绘地图上——那是土着祠堂的始祖画的,边角还留着孩童涂鸦的墨点,“当年土着先人建祠堂时,曾在蚀骨崖下埋了‘镇阴石’,用来压制阵眼的邪气。可三年前台风毁了崖边的碑亭,镇阴石怕是早被风雨冲得松动了。”
铃木雪刀突然上前一步,西装袖口沾着的海水还没干透:“我带的潜水艇上有探测设备,能测崖下地质结构。但要靠近,得先清了周围的暗哨——暗影既敢发信号,绝不会让我们轻易去查阵眼。”
马飞飞点头,刚要吩咐魏光荣带一队人随铃木雪刀出发,就见母亲梁俏媚,她扶着门框站定,眼神沉得像深潭:“我也去。蚀骨崖那片的路,我比你们熟。”
“娘!”马飞飞急声拦阻,“那里太危险,您……”
“危险?当年我从日本逃回来,曾经藏在蚀骨崖的山洞里躲了半个月,山本家的人搜遍全岛都没找到我。”梁俏媚打断他,抬手抹了把鬓角的碎发,语气里带着旧日的锐劲,“何况明朱也得去——她当年跟着老山本学过辨阵,镇阴石的纹路,她或许认得。”
刮力明朱浑身一震,随即用力点头:“姐姐说得对。老山本书房里藏过东瀛暗影阵图,我偷偷记过几笔,说不定能帮上忙。”
山本耀司抱着念安,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儿手腕上的银锁——那锁裂缝里的契文,竟在晨光下泛出极淡的红芒。“我守着念安。”她抬头看向马飞飞,声音发颤却坚定,“银锁的动静越来越明显,我不能离开她。万一……万一暗影来抢人,我好歹能挡一阵。”
马飞飞看着眼前的阵仗——母亲要去探崖,昔日的日本女佣成了辨阵的关键,念安的生母守着孩子,连一旁的麦木少爷都攥紧了腰间的骨刀,眼神里满是“要去护岛”的执拗。这荒诞的组合,偏是此刻唯一的生路。他深吸一口气:“分两路走。铃木先生、娘、明朱带十名精锐,乘小艇绕去蚀骨崖,务必查清镇阴石情况,正午前回来复命;魏光荣带剩下的人加固祠堂防线,尤其是念安的房间,布上圣泉水浸过的麻绳;海燕,你跟峀老管家、麦木少爷再查查祠堂流水记事本——麦木少爷,你爷爷有没有跟你提过镇阴石的事?”
麦木猛地抬头,黝黑的脸上露出急色:“爷爷说过!崖下有个‘响石窝’,踩上去会呜呜响,说那是镇阴石在‘喘气’!”
话音刚落,祠堂后院突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脆响——装圣泉水的陶碗摔在青石板上,碎片溅起的水花里,竟映出一道的黑影。众人循声跑去,就见负责守后院的士兵瘫在地上,脖子上划着道浅血痕,指着墙头哆哆嗦嗦:“是……是个女人!穿黑斗篷,从崖边的密道爬进来的——她刚才蹲在窗根,手里捏着个铜铃,我刚要喊,她就甩来把短刀,差、差点击中我喉咙!”
那密道是麦木少爷小时候掏的野路子,藏在崖壁藤蔓里,除了土着,没几个人知道。马飞飞心头一沉——暗影竟连这种偏路都摸透了。张海燕快步上前,捡起地上那把三寸短刀,刀鞘上刻着个“影”字:“是日本鬼子暗影部队的的‘铃刃卫’,专做刺探、暗杀的活。看刀型,应该是那个叫‘黑川铃’的女杀手——传闻她惯会借地形藏行迹,去年在南洋,她就顺着雨林藤蔓摸进英军营地,连杀三个岗哨都没惊动旁人。”
“影铃!”峀清辞猛地跺脚,声音都变了调,“她手里的铜铃就是引路铃,能跟念安银锁的契文共鸣——她刚才肯定偷听了我们的计划!”
马飞飞拔腿就往院外冲,刚跑出祠堂大门,就听见岛西方向传来“砰”的一声枪响——那是哨兵的信号枪!他和张海燕往西侧跑,刚拐过老榕树,就见三名哨兵倒在石径上,胸前的枪还冒着烟,石缝里溅着黑红色的血。
最外侧的哨兵还剩口气,攥着马飞飞的裤腿艰难开口:“旅、旅长……黑斗篷女人……从礁石后摸过来的……小李刚举枪,她就甩刀扎穿了小李的手腕……我开枪打她,她滚进石缝……反手就、就抹了小王的脖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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