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风裹着咸腥气扑在脸上,马飞飞蹲在木瓜达尔岛的礁石滩上,指节扣着粗糙的岩面,盯着麦木和武士们用老藤将十多条独木舟捆成紧实的“筏阵”。毒日头把海面晒得泛着白汽,远处放鸡岛的轮廓像块蒙尘的礁石,藏在淡雾里——那片林子里还蜷着日军第17师团的百来号残兵,正用枪托逼着岛上土着凿新船,想趁夜钻盟军封锁线的空子逃亡。
“马旅长,都扎牢了。”麦木抹了把额角的汗,指腹蹭过筏阵中央那条最大的独木舟,“按你说的,‘诱饵’都码妥了。”
马飞飞抬眼望去——舟里堆着半船晒得发硬的鱼干,酒坛口塞着椰叶,渗出的椰子酒气混着海味飘过来。昨夜审战俘时他早摸透了:放鸡岛的鬼子断粮三天,连抓来的土着都只能挖野芋充饥,这半船吃食,就是勾他们上钩的铁钩子。
队伍是凌晨摸黑出发的。留两个战士守着魏光荣的空营,剩下十八个人分乘三条蒙着绿藤的小独木舟——真子带着两个日本籍侦查员,故意把军装撕得破破烂烂,扮成“叛逃的远征军”,去给鬼子报信;马飞飞和麦木则领着武士,推着筏阵绕到放鸡岛西侧的暗礁区藏好,礁石缝里的海蛎子壳硌得膝盖生疼,只等猎物撞网。
“记死了——等鬼子全踩上筏子,再砍断尾端的藤。”马飞飞摸出腰间的匕首,在礁石上刻了道深痕,那是约定好的动手信号,“暗礁区水流是旋的,筏子一散,他们的桨划不动,只能当活靶子打。”
麦木重重点头,转身用土着语跟武士们低喝几句。武士们立刻攥紧手里的长矛,箭囊里的毒箭“咔嗒”搭在弦上——箭头上的野藤汁是族里老巫医用酸浆草熬的,只要擦破点皮,半个时辰内胳膊就麻得抬不起来,连枪都握不住。
日头偏西时,远处沙滩终于起了动静。真子带着两个侦查员跌跌撞撞跑出来,身后跟着十几个端枪的鬼子——领头的矮胖中队长腰间别着军刀,左脸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,正是战俘嘴里那个“佐藤”。
马飞飞趴在暗礁后,举着望远镜看得真切:佐藤揪着真子的衣领吼得唾沫横飞,真子故意缩着肩膀装怕,手指哆哆嗦嗦指向西侧暗礁区,嘴里“呜呜咽咽”说着日语,连眼泪都挤了出来。没片刻,佐藤就挥着军刀喊人,连看守土着的卫兵都撤了大半,一群人跟饿狼似的往筏阵方向冲。
“来了。”麦木压着嗓子说,手里的骨刀在光线下泛着冷幽幽的光,那是他爹传下来的猎刀,劈过海盗的脖子。
最先冲上海滩的是五个尖兵,绕着筏阵转了两圈,有个鬼子伸手捏了捏鱼干,还拧开酒坛灌了两口,咂着嘴朝后面喊“安全”。紧接着,百来号鬼子涌上来,疯了似的往筏阵上爬——有人抓着鱼干往嘴里塞,渣子掉得满地都是;有人抱着酒坛猛灌,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衣领;连佐藤都没了警惕,盘腿坐在中央的独木舟里,用军刀敲着船帮喊“快划!别磨蹭!”
等最后一个鬼子的军靴踩上筏子,马飞飞猛地从暗礁后蹿起来,匕首劈在尾端的老藤上,“咔嗒”一声脆响!
“动手!”
喊声刚落,麦木带着武士们从礁石后冲出来,箭雨“嗖嗖”射向筏阵——没等鬼子反应,十几个兵就捂着胳膊倒在舟上,手里的步枪“哐当”砸进海里,溅起的水花混着血珠。佐藤惊得蹦起来,手刚摸向军刀,就被身后的真子踹了个趔趄——真子早从袖管摸出短刀,刀刃顶在他后心,凉得像冰。
“动一下,捅穿你。”真子的日语又快又狠,刀尖往他皮肉里按了按。
没了老藤捆扎,筏阵被海浪一冲就散成了十几条孤舟。鬼子在各自的船上乱作一团:有人想划桨逃,可暗礁区的水流是旋的,桨叶刚沾水就被冲得歪歪扭扭;有人慌得跳海,刚浮出水面就被礁石后的武士用长矛戳中,海水瞬间染成淡红,惨叫声混着浪声飘得老远。
马飞飞拎着汤姆逊冲锋枪站在礁石上,目光扫过乱成一锅粥的海面——突然瞥见两条独木舟上的鬼子正举枪对准真子,而佐藤趁真子分神,猛地往旁一挣,手就往腰间的信号枪摸去,想给藏在别处的残兵报信。
“小心!”马飞飞立刻扣动扳机,“哒哒”的枪声砸在海面上,那两个举枪的鬼子当场栽进水里。真子反应更快,手腕一翻,短刀直接划开佐藤的胳膊,血珠溅在她手背上,疼得佐藤“嗷”地叫出声,再也不敢动弹。
这场仗打得干净利落。不到半个时辰,筏阵上的鬼子要么被打死,要么中了毒箭瘫在舟上,只剩二十来个没受伤的,抱着船帮瑟瑟发抖,嘴里喊着“投降!投降!”。麦木带着武士划着小船过去,麻绳往他们手腕上一绕,勒得死紧——有上次的教训,没人敢挣扎,头埋得快贴到船板。
“佐藤呢?”马飞飞踩着湿滑的筏子跳过去,靴底碾过溅在舟上的血。
真子拎着佐藤的后衣领走过来,把人往沙地上一摔:“想发信号,被我按住了。”她踢了踢佐藤的腿肚子,“说,还有同伙没?附近海域有没有你们的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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