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辰踩着满地铜铃碎片往镇外走时,玄铁剑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震颤,剑穗扫过手背竟带起刺痛——这是他特意在剑柄处刻的预警符文,只有附近出现高阶魔兽气息时才会有反应。
"小心!"他猛地拽住身旁的张屠户,两人同时侧身,一道腥风擦着鼻尖掠过,身后的石板路瞬间被腐蚀出蛛网般的裂痕。只见十数条手臂粗的血红色藤蔓从林子里窜出,藤尖绽开肉瘤状的花苞,正对着他们吞吐着粘液。
"是血藤妖!"张屠户劈柴刀一横,刀刃上还沾着刚才踩碎的虫浆,"这玩意儿不是只在南疆密林里才有吗?怎么跑这儿来了!"
叶辰已拔剑出鞘,桃花火在剑刃上凝成实质,劈砍间火星四溅:"看藤身的咒纹,是被人用精血养过的,每片叶子背面都有刻痕——有人在远程操控!"
话音未落,藤蔓突然加速绞缠,其中一条瞅准空当缠上叶辰的脚踝,吸盘状的尖刺瞬间刺破裤管,腥甜的汁液顺着伤口往里钻。他疼得闷哼一声,挥剑斩断藤蔓,断面处涌出的血珠竟顺着剑刃往上爬,像是要顺着手臂钻进心口。
"别让汁液沾身!"他喊着,突然吹了声尖锐的呼哨——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。片刻后,镇口那棵刚抽新芽的老槐树上,突然飞下数十道黑影,正是之前被安置在地窖的村民,此刻人人手里握着削尖的木棍,呐喊着冲向藤蔓最密集的地方。
"好样的!"张屠户大笑,劈柴刀舞得虎虎生风,每一刀都精准劈在藤蔓结节处,"叶辰你看,这就是咱锈铁镇的爷们!"
叶辰却注意到个诡异的细节:那些被藤蔓缠住的村民,皮肤上竟浮现出和血藤相同的咒纹,像是被强行烙上去的。他突然想起刚才镇口那棵老槐树——树干里嵌着的铜铃碎珠正在发光,难道……
"张叔!砍树!"他突然嘶吼,玄铁剑转向老槐树,"这树是阵眼!"
张屠户二话不说,抡起劈柴刀就往树干上招呼,木屑飞溅中,果然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血色脉络,正和血藤同频搏动。就在这时,血藤突然集体暴涨,藤尖直指地窖方向——那里还留着几个没来得及出来的孩子!
"拦住它们!"叶辰脚尖点地跃起,玄铁剑划出满月弧光,硬生生劈出条通路,"孩子们在东边地窖,跟我来!"
村民们嗷嗷叫着组成人墙,有人抄起扁担,有人举起石磨,甚至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,抱着块滚烫的烙铁就往藤蔓上按,烫得藤蔓发出滋滋的惨叫。叶辰趁机冲到地窖口,却见最粗壮的那条血藤已经刺穿木门,藤尖正对着缩在角落的孩子。
"给我断!"他将桃花火催至极致,剑刃红得几乎熔化,顺着藤身一路向上斩去,每劈断一节,远处就传来一声凄厉的闷哼——看来操控者正承受着同频的剧痛。
当最后一节血藤在剑下化为焦炭时,叶辰才发现自己的袖子已被血浸透,伤口处的咒纹还在隐隐发烫。张屠户拄着劈柴刀走来,背后插着片断藤,像插了朵诡异的红花:"查到是谁搞的鬼了不?"
他指向藤蔓断口处凝结的血珠:"你看这咒纹,和上次驭兽师的铜铃铃舌上的一模一样。"
远处的密林里,某个身披黑斗篷的人影捂着心口踉跄后退,指缝间漏出的血滴落在枯叶上,瞬间被土壤里钻出的血藤吸干。他望着锈铁镇的方向,骨笛般的喉音里带着怨毒:"叶辰……咱们没完。"
而镇口的老槐树下,叶辰正将最后一片带咒纹的碎藤扔进火堆,火焰突然窜起丈高,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劫后余生的红光。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半截烙铁,奶声奶气地喊:"叶哥哥,藤蔓烧起来好臭哦。"
他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发,玄铁剑上的血珠滴进火堆,发出轻微的爆响,像在为这场胜利鼓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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