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胖子正蹲在李家村的晒谷场啃玉米,镇魂锅倒扣在旁边当小桌,上面摆着李寡妇给的咸鱼干,金螺被他用红绳拴着挂在锅沿,像个别致的装饰品。这家伙啃玉米的动静比猪拱食还大,玉米粒溅得满身都是,偏偏还不忘跟金螺对话。
“我说螺兄,你说那海里的骨螺王是不是也爱吃咸鱼干?”他把半块咸鱼塞进金螺口,螺壳突然喷出股清水,精准地浇在他鼻子上,“我操!你还真挑食!胖爷我好心给你加菜,你倒好,直接给我来个‘海水洗脸’!”
苏青鸾正在给玄龟背甲补金纹,昨夜大战时龟甲被骨鱼王的背鳍划了道浅痕,此刻她指尖凝聚的金芒顺着裂痕游走,像条金色的小蛇。“别跟个物件置气了,”她头也不抬地说,“金螺喷你是在示警——你看海平线那边,是不是起雾了?”
叶辰的消防斧在晒谷场边缘的石头上轻敲,目光锁定在海平线的浓雾上。雾气是灰黑色的,翻滚着往岸边涌,里面隐约能看到巨大的螺壳影子,像座座移动的小山。更诡异的是,雾气里传来“呜呜”的声响,像是无数螺壳同时吹响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“是骨螺王在召集同类。”叶辰捡起块被雾气沾染的石头,石头表面迅速覆盖上层白色的纹路,与金螺壳上的图案如出一辙,“这雾气带着它的气息,所过之处的生灵都会被标记——看来它把我们当成偷金螺的贼了。”
王胖子突然拍着大腿站起来,手里的玉米棒都吓掉了:“我操!李寡妇家的鸡飞了!”
村口的鸡舍突然炸开,十几只土鸡扑腾着翅膀往天上飞,却在接触到灰雾的瞬间掉下来,羽毛变得惨白,眼珠子变成了螺壳纹路的形状,落地后竟直挺挺地朝着海边跑,活像被线牵着的木偶。
“被控制了。”苏青鸾的箭瞬间搭在弦上,却没舍得射,“这些家禽是村民的命根子,得想办法救回来。”
金螺突然在锅沿剧烈震动,螺壳上的纹路亮起红光,在晒谷场的泥地上投射出段影像——无数骨螺在海底组成巨大的漩涡,漩涡中央的骨螺王正用触须卷着个青铜鼎,鼎里冒着白气,隐约能看到鼎壁刻着“机械神教”的齿轮符文。
“它在给我们看这个。”叶辰盯着青铜鼎的影像,“这鼎像是用来献祭的,机械神教把骨螺王当成了新的能量源,就像对待炼魂炉一样。”
王胖子突然指着影像里鼎边的东西,眼睛瞪得溜圆:“我操!那不是老李的打铁锤吗?锤头还缺了个角,跟我上次从他铺里顺走的一模一样!”
影像里的青铜鼎旁,果然立着柄熟悉的铁锤,锤头的缺口处沾着暗红色的血迹,旁边散落着些生锈的零件,像是机械蜘蛛的断腿。金螺的红光突然变亮,影像切换成老李被绑在鼎边的画面,他身边站着个穿白袍的人,手里拿着个螺壳号角,正对着骨螺王说着什么。
“是‘白袍祭司’!”苏青鸾的声音带着恨意,“我爹就是被这种人害死的!他们专门负责给机械神教看管祭品,手段比清道夫还阴毒!”
灰雾已经漫到村口的老槐树,树叶子接触到雾气纷纷卷曲,却在触及树干金纹的瞬间反弹,雾气里传来“滋滋”的声响,像是被灼烧。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,枝条上的绿叶纷纷落下,在地上拼出个巨大的“宴”字。
“它说这是‘鸿门宴’。”叶辰捡起片带金纹的落叶,“骨螺王想在海边摆场‘海鲜宴’,让我们用金螺换老李——其实是想把我们引过去一网打尽。”
王胖子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油纸包,里面是他偷偷藏的红烧肉调料,还有李寡妇给的咸鱼干和玉米饼。“去就去!胖爷我正愁没借口吃顿好的!”他把东西一股脑塞进镇魂锅,“到时候咱把锅往海边一摆,直接给它们整个‘铁锅炖螺肉’,让骨螺王知道啥叫真正的‘海鲜盛宴’!”
苏青鸾的箭囊里新添了三支特殊的箭,箭杆是用老槐树最坚硬的枝条做的,箭头裹着玄龟背甲刮下的金粉,箭尾绑着金螺壳磨成的粉末。“我爹的笔记里说,螺类怕木质和金石,这三支‘破螺箭’应该能派上用场。”
叶辰的消防斧刃上,金螺的红光与斧身的灵力交织,形成道奇特的流光。他望着海平线越来越近的灰雾,突然想起老柴笔记里的一句话:“螺壳能聚声,亦能破声——以金螺为引,可乱万螺之鸣。”
“准备出发。”叶辰把金螺从锅沿解下来,攥在手心,“记住,待会儿听到螺鸣千万别分心,跟着金螺的震动走。”
王胖子扛起镇魂锅,玄龟已经趴在海边待命,背甲上的金纹比往日亮了三倍。李寡妇站在村口挥手,手里还提着个食盒,里面是刚烙好的葱油饼。“路上垫垫肚子,”她笑着说,“等你们回来,我给你们炖真正的海鲜汤。”
灰雾笼罩的海面上,突然浮出无数骨螺,大的如圆桌,小的像铜钱,密密麻麻地铺在水面,形成条通往深海的螺壳路。骨螺王的巨影在路的尽头,螺壳上的眼睛闪着幽光,青铜鼎的轮廓在它触须间若隐若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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