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不会是宁仙?”
“不太可能。”沈芝兰试着去剖析其中的逻辑:“一般说来,用诗歌表达爱意的前提是什么?”
余珉几乎没有思考地答:“对方能看得懂。”
沈芝兰打了个响指,面露沉思:“这和我们之前对那位嫌疑人的刻画不谋而合。如果我猜的没错,他和那位女性是一年前相识的,极大可能就是在这个日子之前几天。”
余珉总结出关键点:“所以,我们的关键点就是要排查出这张纸条前几天许肖的社交人员名单,从中挑出女性,符合我们列出要件的,极有可能就是犯罪人。”
“对。”她想了想,又慎重地说道:“不过,一年前的事情,难度还是挺大的。他的手机数据还没完全恢复,我们现在依靠的,就是熟人的回忆。也可以利用监控回溯一下,他到底是去了哪里。”
……
从许肖家出来,雨已经停了,雨后的空气终于多出了新鲜的感觉。
余珉提议两人去附近先吃个饭再去烧烤店老板家。
两人随意找了个饭店,炒了几个小菜吃。
老板的速度很快,没一会儿就上了菜。
余珉边吃边想,不一会儿说道:“其实我们现在也未必能排除宁仙的作案可能性。即便她初中毕业,但不排除这么多年在社会上学习了,进不了,增加了文化素养。况且,她还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。从某些角度来说,她的嫌疑都很大。”
沈芝兰夹了一块茄子吞进去,咀嚼着说:“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。现在不是还没有她的消息吗?我们只能往最大可能性的地方想。她的同事不是反馈说这个人很单纯,没什么脑子吗?我想,应该有点可信度。”
“我不这么认为。”余珉表达了自己的观点,“一个十多岁就在社会摸爬滚打的人,即便年幼时多么天真,也会在社会的重压下变得势利,学会权衡利弊,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得到更多利益。
就像她搭上许肖,你觉得会是一时偶然吗?在这个圈里,能够涉及到这种层次的人,已经不能用简单来形容了。”
“我想说点不一样的。”沈芝兰盯着他,面上拢住严肃,“有时候我们的思维很容易形成定势。比如你看到一个女生和男生在一起,女生靠着男生的肩膀,我们很容易联想他们是情侣关系,事实上他们只是姐弟;
我们看到一个老人摔倒在马路上,前面有一辆车,只要老人稍微卖卖惨,我们就会觉得是那人撞了老人,实际上这叫碰瓷。
很大概率像你说的,早入社会,会让人变得圆滑现实,读书少代表知识素质不高。但少部分的概率就是,少读书但博学多才,早入社会也很可能单纯,无害。正所谓吃一堑,再吃一堑……
大部分情况下,我们确实更倾向于常人理解的,更容易站在所谓正义的一边,像几年前发生的44案,明明是老人主动撞上去的,最后定性是车主撞的,最后赔了三十万,还附带牢狱之灾。
等沉冤昭雪的时候,已经是三年后了。那么,这三年的光阴谁来赔呢?名誉影响呢?泼出去的水是很难收回的。
大概率确实能极快地推动进程,但小概率也是维持公平正义不可忽视的重要筹码。”
她的声音不疾不徐的,有一种能让人安静的力量。
余珉有那么几秒愣住了,不过他很快将自己的情绪隐藏,嘴角边带了笑:“沈老师,你总是能说一些让我眼界大开的话,是我狭隘了。”
她也笑了笑,余珉竟然在她的嘴角边看到了小小的酒窝,虽然不太明显,但像是度数不高的果酒,空气有些甜。
他感觉自己的心漏了一拍。
紧接着他感觉有串串音乐从自己耳边穿过。
“个人浅见。世上没有一种道理能够解释所有的理论。我可能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。你不知道吗,其实很多人一旦过了三十岁之后,就会比较喜欢单纯青春活力的类型。因为自己的内心已经千疮百孔,所以会被更简单的吸引,那何尝不是在喜欢曾经最单纯的自己呢?”
沈芝兰说完,目光忽然透过对面的人看向马路对面,从许肖小区门口走过一个人来。
那个人穿着纯白的西装,扎着蓝领带,单手插兜,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,在禁欲和成熟之间平衡得极好。
余珉调整了呼吸,发现对面的人眼里似乎有什么流过,他顺势转过头,只看见背后车流如海,没有什么异样。
她在看什么?
他想问,对面的人已经颇有兴致地吃起了菜。
疑问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嗓子口。
半个小时后,车子上了高速。
“你可以睡一下,到了我叫你。”
余珉余光往边上一瞥,说道。
“行。”
沈芝兰也不推辞,闭上了眼睛。
200公里说远不远,说是近倒也不见得。
等到了的时候,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。提上公文包,沈芝兰径直拉开车门下了车,走过来的余珉不着痕迹地收回手,先开口说:“我去买点东西再上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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