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福稍微敛了心绪,还是警惕地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虽然她说了是朋友,但难保不会是一个陷阱。
一个针对他软肋的陷阱。
覃橦扯出纸巾擦着眼泪,有些愤怒地发泄情绪:“都到这时候了还问我的名字,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?”
她刚说完,又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。
是啊,他们只是大学室友。尽管之前他们说蒋福和他关系不错,但也只是朋友。
人死后,谁能确定活着的人能永远惦记死去的人呢?
她不能道德绑架别人。
“对不起我……我情绪太激动了。”她平视着蒋福的眼说:“我叫覃橦,西早覃,木童橦。”
短短的几个字像是一把把利剑直戳蒋福的心窝。
覃橦?
那是平常的一天晚上,他们已经成了朋友,还是一起吃路边摊。
在继第五个女孩来要微信之后,他终于忍不住说道:“这么多人喜欢你,你就没有一个心仪的吗?”
华于展没立即回答,只慢慢悠悠地品了一口酒,直言不讳地说:“我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。”
他一怔,“很多年?”
“是的,很多年。”
华于展的侧脸落在他的眼里,深刻的如同头顶的圆月。
“她叫覃橦,是一个特立独行又坚强的女孩。我很确定,这么多年,我没对别人心动过。”
他的心蓦然被穿了一个孔,一种心脏堵塞的情感漫上心绪。
他又听他说道:“或许人总是喜欢和自己隔得很远的人。正是这种差异性,让人心生仰慕,自然而然心向往之。”
他摩挲着发麻的手掌问:“那你为什么不追她?”
白里透黄的光将华于展的悲伤浸上透不去的哀愁。
那些话也狠狠触动他的心弦。
“我不懂爱情是什么,我只知道,一旦喜欢上一个人,人会变得执拗,偏激,敏感。我亲眼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,想要伸出手却怕自己的动作吓到她。
急切地想要拥有却又怕碰碎,那真是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。再在后来我鼓足勇气都要说出口的时候,她却要出国了。”
蒋福揉了揉指尖。
出国?那真是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未来。
“出国会影响你表白吗?”
他说了这句话,尽管觉得很多余。
华于展那张从来都是堆砌笑容的脸终于染上了忧愁:“影响。我父母听说她要去,也打算送我去。但他们只是普通职工,出国开销太大,我不想因为自己将这平凡的生活打破。
她有她的生活,她是自由的。也许我的表白对她而言,是累赘,是毫无意义的重复。话一旦说出口,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。我不想失去和她做朋友的机会。
我只想她这辈子快乐无忧,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。”
“可是我怎么听说……你曾经喜欢自己的一个邻居姐姐呢?”
“你怎么也八卦起来了?”他回头笑笑,却耐心地解释:“那只是小时候的一个玩笑。我小时候顽皮过一段时间,也做了一些啼笑皆非的糗事。
现在想来,童年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,能够不被烦恼所控,能更多地做自己。然错过的终将会错过,我们也要学着用积极的思想武装我们琐碎的人生。”
“怎么不说话?”
覃橦的声音打断了蒋福的思绪。
他按了按太阳穴,试图缓解那种怅然若失之感。
他淡淡问了句:“你回国了?”
覃橦擦去眼角的泪水,惊讶地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出国了?”
不等蒋福回答,她带着点点期盼问:“是他告诉你的?”
是他说的话……他向别人提起自己,是不是……
“不是。”蒋福直接否定:“你在国外待久了,已经有了国外人的影子,环境的影响太大了。”
是真的吗?
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。
是啊,如果当初喜欢她,怎么不去机场送她?
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。
“那……那你愿意帮我吗?”
蒋福挪了挪身体,没接话。
覃橦咬着唇,悄悄观察着他的脸色,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下来:“你知不知道,他是被人殴打虐待致死的。他那么好的人……不该的这样的结局。蒋福,我求你,帮帮我好不好?”
蒋福望着眼前哭泣的女人,心中的缺口慢慢愈合。
他以为华于展的心终究是错付了,但没曾想,两颗心竟然竟然是一样的。
如果他还活着,知道这一切,不知道该有多高兴。
可惜,为了拖自己出泥潭,他来到了瓦萨,将自己的生命终结在这里了。
“你和388那些是一伙的?”
蒋福不答反问。
覃橦又扯纸巾擦了眼泪,才说:“他们是华于展妈妈请来的私家侦探,目的就是为了调查凶手,抓到凶手。”
虽然直接坦白有一定的风险,蒋福可能会站在赌场那一边。
只是听了蒋福和李一的对话,他们觉得还是有必要赌一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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